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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小说推荐我做扒手那些年

老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我做扒手那些年》是作者“老贼”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都市小说,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蓝荣武爱国,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冷。我从宁夏回雪城。裹着军大衣,站在两截车厢连接处抽着烟。有人开门,嘈杂声瞬间大了起来:“啤酒、饮料、矿泉水——,香烟、瓜子、烤鱼片唠——”“收收腿儿——”车窗上的冰霜,将匆匆掠过的黑暗放大、扭曲。我把烟蒂按灭在墙上的烟灰缸里。列车员睡眼稀松打着哈欠,嚷嚷着让一让,费力地......

主角:蓝荣武爱国   更新:2024-06-29 20: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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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蓝荣武爱国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小说推荐我做扒手那些年》,由网络作家“老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做扒手那些年》是作者“老贼”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都市小说,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蓝荣武爱国,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冷。我从宁夏回雪城。裹着军大衣,站在两截车厢连接处抽着烟。有人开门,嘈杂声瞬间大了起来:“啤酒、饮料、矿泉水——,香烟、瓜子、烤鱼片唠——”“收收腿儿——”车窗上的冰霜,将匆匆掠过的黑暗放大、扭曲。我把烟蒂按灭在墙上的烟灰缸里。列车员睡眼稀松打着哈欠,嚷嚷着让一让,费力地......

《畅销小说推荐我做扒手那些年》精彩片段


我的童年记忆,是从雪城火车站开始的。

那是个疯狂的年代,大喇叭里的歌曲斗志昂扬。

我爸把我放在了候车室冰凉的长椅上,再也没回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饿了,哭声引来两个公安,带我去了站前派出所。

公安阿姨给我扒了个热乎乎的烤土豆,问我叫什么。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说叫小武。

她问我姓武还是叫小武?

我说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我被送去了雪城儿童福利院。

那天雪好大,我怀疑和我一样,是天空不要它们了。

福利院那些人嘁嘁喳喳,说我大约五岁,还让我姓党,我不同意。

坚持两天以后,他们给我起了个名字:武爱国。

我不喜欢,固执的让所有人都喊我小武。

我忘了自己姓什么,怕改了名字以后,再也回不了家。

讽刺的是,后来我回去取档案,去派出所办了身份证,名字还是武爱国。

我在福利院待了四年,认识了好多字。

那里的生活谈不上幸福,吃不饱,冬天一手的冻疮。

每年的大年三十后半夜,我都会被噩梦惊醒,每次梦境都一模一样。

梦里看不清人,耳边都是响声,像是过年时放鞭炮,又像是枪战片里的场景,随后通红一片,天与地仿佛都在燃烧……

1981年刚入冬,我翻墙跑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孤儿,我有家,有爸爸妈妈,尽管他们的样子早已模糊不清。

跑出来的前几年,我一直在街头要饭。

有时我会去一些饭店,捡饭桌上的残羹剩菜。

我卑微的像条流浪狗,嫌弃、白眼、辱骂与毒打,是家常便饭。

我只想活着,无所谓尊严。

我有过小伙伴,可走着走着就散了。

二丫病死在了我怀里,平时红嘟嘟的小嘴像纸一样苍白。

那天夜里,我把她放在了派出所门口,躲在暗处守着,直到有个公安叔叔出来,我才哭着跑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想交朋友。

我时常想,为什么自己从未做过坏事,但人间疾苦,却没有一件放过我?!

1984年的夏天,在京城一座立交桥下,我认识了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儿,我们很投缘。

我每天去要饭,回来分给他吃,他给我讲了好多江湖故事和规矩。

可没多久,他不见了。

三个月后,京城落了初冬第一场雪,听说他死在了看守所里,我很伤心。

后来我才知道,老人绰号老王爷,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贼王!

他并没有教我什么,却是我的启蒙老师。

不知不觉,我成了一个贼。

江湖有暗语:西北玄天一枝花,横葛蓝荣是一家;虽然不是亲兄弟,谁也未曾分过家。

其中:“荣”,称之为荣行,也叫小绺门,就是我这个行当:

贼!

江湖黑称[老荣]。

京城叫佛爷,天津卫叫小绺,上海叫贼骨头,川省叫贼(zúi)娃子,浙南叫绺仔,当阳叫偷不佬……

在东三省,普遍叫小偷、钳工。

我没有团伙,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师傅。

少管所、收容站和拘留所就是我的学校,里面那些贼都是我的老师。

我给他们洗脚、捶背、按腿、值夜,卑微的像孙子一样。

甚至还不如孙子。

孙子在家里有人疼,我没有。

他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从来不把我当人!

进去的次数越多,我的嘴就越甜,也越会来事儿。

扒、划、镊、夹、掏、抓、套……偷的方式千变万化,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手艺也越来越好。

[摘挂],包含两种扒窃手段。

第一种很低级,指的是在火车上,小偷故意将自己的衣服挂在乘客衣服旁,以拿自己衣服为幌,趁机取走乘客衣服中的财物。

第二种,则是荣门难度最高的技术活!

指的是光天化日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摘下别人脖子、耳朵以及手腕上的金银首饰和名表等等。

这种技术,必须是经验丰富、手艺精湛的老扒手才能做到。

而我在十九岁以后,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知觉及直觉,都已是出类拔萃,[摘挂]手法出神入化!

老王爷曾经说过:偷,是会上瘾的,一上瘾就以此为乐了。

我不否认他的说法,这个行业确实是这样,尤其第一次出手,紧张、惶恐、刺激、兴奋……像初夜一样。

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瘾,只为活下去。

我谨守荣门规矩,不贪,更不求发财,每次够我一段时间的花销即可。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我只想回家!

找到我的爸爸妈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用脚丈量着各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十六年里,我跑了太多地方,东到抚远、南到三沙、西到喀什、北到漠河。

我像匹孤独的狼,经历过太多太多苦难,却从未沮丧。

我告诉自己:小武,你可以卑微如尘土,却不可扭曲如蛆虫!

为了自保,15岁时,我在沧州学了两年八极拳。

再后来,我在广州看守所里学了自由搏击,出来后白天学修表,晚上又花钱去学散打和拳击。

我不想欺负任何人,但再也不想被别人欺负!

从广州回雪城那天,是大年三十,趴在冰冷的桌子上,听着单调的铁轨声,我睡的特别安心,一夜无梦。

后来,我养成了习惯,每年这一天都会在火车上过。

当我上唇的绒须开始变得扎手,我不再失手,也轻易不会再出手!

1997年,这个冬天特别冷。

我从宁夏回雪城。

裹着军大衣,站在两截车厢连接处抽着烟。

有人开门,嘈杂声瞬间大了起来:

“啤酒、饮料、矿泉水——,香烟、瓜子、烤鱼片唠——”

“收收腿儿——”

车窗上的冰霜,将匆匆掠过的黑暗放大、扭曲。

我把烟蒂按灭在墙上的烟灰缸里。

列车员睡眼稀松打着哈欠,嚷嚷着让一让,费力地挤了过来。

火车停了,是山海关站。

车门刚一打开,下车的旅客就迫不及待地往出挤。

我退到了列车员室位置。

其实这个时间出手最安全,一是因为挤,不容易发现;二是等发现钱丢了,火车也开了。

我不会出手,因为车厢里有只肥羊,我已经盯了一路。

站台上卖货的冲了上来,他们全副武装,一个个捂得像山里的熊瞎子,炒瓜子、干豆腐卷大葱、糖葫芦……吆喝声不断。

旅客开始上车,我下意识观察着每个人。

回到5号车厢,不由一怔。

我那只肥羊,竟然成了别人的猎物!


我认识他们,都是雪城金九叔的手下。

男混到[叔]、[爷],女熬到[姑],在我们这行都是大辈份,不用干活,吃[上香]就够了。

[上香],指的是下面小弟的孝敬。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道上当面都喊一声金九叔,背后却叫他金老九。

此人名气不小,雪城七区十二县,他是道里区最大的瓢把子,也就是贼头儿!

旧社会,老荣行分五个买卖:

分别是[轮子钱]、[朋友钱]、[黑钱]、[白钱]和[高买]。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老一套的东西渐渐没落,已经不合时宜。

于是,这五个买卖开始慢慢分化再合并,直至精简到了三种:

第一种:在各种交通工具上行窃,称之为[轮活];

这里的“轮”,指的是火车、汽车以及轮渡等交通工具。

第二种:入室盗窃,叫[飞活];

这里的“飞”,指的是飞檐走壁,据说是为了纪念前辈燕子李三,也不知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会怎么想。

第三种:在大街上、市场及商场等地扒窃,叫[趟活];

这里的“趟”,形容人群里走一趟,好多人习惯读一声,音同“汤”,听着就像“汤活”。

以上就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荣行三个买卖,也叫三种活!

[荣门六手]:[望手]、[下手]、[换手]、[接手]、[搅手]以及[擦手],说的是一条线上每个人的分工。

而像什么[摘挂]、[挑包]、[撩行李]、[镊子把]、[小刀客]……等等,指的是扒窃手法。

这些行业术语,各地叫法并不一样,但大致意思相同。

因为经常坐火车全国各地的跑,我就是干[轮活]的,擅长手法是[摘挂],因为独来独往,[荣门六手]只有我一个人。

金老九手下,做这三种活的团伙都有,不过多数都是小毛贼,高手并不多。

我知道这些人什么意思,所以没躲。

打头这人三十多岁,戴着副金丝眼镜,小白脸文质彬彬。

他身高中等,身材偏瘦,穿了件黑色短款貂皮大衣,藏蓝色西裤裤线笔挺,棉皮鞋油光锃亮。

这副形象,任谁都会以为是个大老板!

此人绰号师爷,在金老九手下[摇扇子],更是雪城道上干[趟活]里有名的[望手]。

[摇扇子],指的是出谋划策,据说他师爷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这些踩盘子的[望手],不是谁都能干的,必须从小就在街上厮混,耳清目明,对各类人群都了如指掌。

师爷名气不小,但真有谋略还是装逼,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道上老油条绝对是真的,他十几岁就在雪城道上混了,就连一些反扒便衣,在他眼里都是新人。

此时他一脸的笑,嘴里呼呼冒着白气,透着热络:“小武,回来了,九叔请你喝酒!”

我往前走着,呵呵笑道:“喝顿酒而已,怎敢劳师爷大驾?”

他打了个哈哈,“走吧,天鹅饭店,酒都烫好了……”

不等我说话,他旁边那个女人上前一步,扬了扬白皙的尖下巴,脆声道:“都说你手艺不错,我怎么不知道?”

师爷脸一板,歪着头呵斥起来:“燕子,说啥呢?”

她不认识我,我却知道她。

女人年约二十七八岁,绰号金腰燕,雪城道上有名的女贼。

她干的是[趟活],擅长[隔山掏宝]。

所谓[隔山掏宝],意思是隔着柜台探囊取物,无论是名表还是黄金首饰,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手。

话虽说的容易,但也要看周边环境,客流以及营业员状态。

不是万无一失,轻易不会出手。

她这个买卖,放在过去就叫[高买],不是一般小毛贼能比得了的!

我走到了她面前,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好香……”

金腰燕穿了件白色带银狐领的羊绒大衣,不知道是不是冻的,俏脸白里透红,一双杏眼还挺好看。

她恼怒地瞪着眼睛。

我叹口气说:“你是对的,哪能谁说啥都信,我就是个修表师傅……酒就算了,代我谢过九叔,告辞!”

最后这句话,是对师爷说的。

说话间,我拱了拱手,迈步就走。

金腰燕怒喝:“你给我站住!”

我呵呵一笑,也不回头。

其实就在刚才拱手间,我能把她五颗大衣扣都解开,就算冬天穿得多,只要想,胸罩我都能解下来!

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显出身份。

就像师爷和金老九他们,都以为我早就不再碰道上的买卖,所以对我现在的状态是摸不清,更看不透。

她金腰燕看不看得起,又能怎样?

身后响起师爷的声音:“小武,天鹅饭店818,咱们不见不散!”

奇怪,已经这么不给面子了,他怎么还如此笃定我能去?

我扬了下手,快步下了地下通道,往出站口走去。

今年五月中旬,师爷找到了我,说要找我干个活,一万块钱,摘下一个人脖子上的钥匙,复刻下来后,再将钥匙还回去。

法不轻传,技不贱卖!

这事儿疑点太多,我不置可否。

也不是小孩子,什么人会把钥匙挂在脖子上?

再说了,他们那些人什么锁打不开,还用的着钥匙?

说的越简单就越危险,不然凭什么给我一万?

还有一点很重要,雪城[摘挂]的可不止我一个,不说道上那几位赫赫有名的老贼,他金老九就是其中高手!

可他自己为什么不出手,反而拿钱找个外人?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这几年他专心[练崽],身份越高,也越惜命,轻易不肯再出手。

所谓[练崽],就是把城里一些聋哑人和未成年的流浪儿豢养起来,并加以训练,唆使他们去偷东西。

金老九坐享其成。

这些小家伙即便被抓,警察也不好处理,只能放走或送去收容。

不过,没多久,他们还会跑出来重操旧业!

自己半年没回雪城了,没想到刚下车就能遇到他们,不知道是哪个环节露了行踪……

出了火车站,打了辆出租车。

十分钟后,我在市第二医院门口下了车,进了住院处又从后门出去,顺着淮河路步行往西。

二十分钟后,来到宣化街一个老旧小区。

四下观察确认没有尾巴,才进了路边一家仓买。

所谓仓买,其实就是过去的小卖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雪城的这些小卖部、食杂店、便利店和小型超市都改名叫了仓买。

我一直怀疑这个名字,是不是在仓库里买东西的意思,这样显得货品多?价格便宜?

“呦,是你呀!一晃半年多没看见了,嘎哈去了?”白白胖胖的老板娘十分热情。

我笑了笑,“出了个远门,大姐,能不能帮我找个纸箱……”

很快,纸箱里装满了火腿肠、午餐肉、面包、饼干、榨菜和黄桃罐头。

我来到了小区最后面一栋楼的楼头,把纸箱子放在雪地上。

蹲下掀开暖气管道的木头井盖,朝里喊:

“青青?小毅?”


听到这话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偷钥匙这活儿,这货一万块钱都干,甚至订金都没敢要!

怪不得哭天抹泪的让我给他一万。

怪不得羽绒服四处飞毛。

他是真穷啊……

不对!

不对呀!

我瞥了一眼那汉子的右腿,呵呵笑了起来。

汉子和他推推搡搡,嘴里还在继续骂着:“我没让他饿死就不错了,说,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干的?是不是就想霍霍死他?!”

唐大脑袋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

啪啪啪!

汉子开始扬手往他大脑袋上抽,“你个死孩崽子,当初这么多乡亲不让你认这个爹,你偏不听话!”

“可既然三个头磕地上,你就得给人家养老送终!”

唐大脑袋连连躲闪,“别说这么好听,那你还让他拉一炕……”

“我家炕又堵了,去乡里找人通炕,谁知道他要拉屎?”

“我错了,”他开始求饶,“钱大爷,你是我亲大爷,可别打了,年前我肯定想办法把欠你的钱都给上,行不?”

“不行,现在就给!”

“……”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摆摆手说:“行啦,我给你!”

这俩个人瞬间定格,一起看向我,又异口同声道:“真的?”

我笑了,“假的!”

听到我说假的,这两个人的脸明显绿了。

“小武哥哥,”唐大脑袋可怜巴巴道:“啥情况啊?你就忍心看兄弟我被打死?”

我悠悠然点了根烟,随后伸出一根手指:

“一,你不会被打死!”

他的小眼睛眨呀眨。

我又伸出一根手指,“二,他也不是老钱头!”

两个人瞬间石化。

那汉子脸就红了,嘟囔道:“尽扯王八犊子,我说不行,你偏说行,这他妈啥事儿呀……”

话都没说完,汉子掉头就走,“咣当”一声,把门摔上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天棚上的小灯泡晃晃悠悠,映得唐大脑那张大脸忽明忽暗。

我把手里烟头扔进了炕洞里,苞米该子燃烧的很快,又添进去一把。

“小武哥,我错了,真错了!”他开始赔礼道歉。

我抬起头,“你错哪儿了?”

“那个……我吧,我不应该骗你……”

“我说的对?”

“对!都对!不过钱大爷真去找人修炕了,刚才我俩的台词儿都是真实的!”

“台词儿?”我笑了起来,“你嘴里还能有真话?”

他连连鞠躬:“撒谎我是你儿子,真事儿,我就是怕老钱头回来的晚,所以先把即将发生的事情演习一遍……”

“你快滚犊子吧,我他妈有钱也不借你!”

“别呀,小武哥,你是我亲哥!再弄不来钱,我那死爹真没人伺候了,真事儿……”

“看你表现吧!”

说完,我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坐在了炕沿上,随后立起了眉毛:“瞅啥呢?给我脱鞋呀!”

“来了来了!”

他点头哈腰像个小太监一样,蹲在我身前,撅着肥大的屁股给我脱鞋。

“小武哥,你咋看出来的呢?”

我也不瞒他,“老钱头右腿有点儿瘸吧?”

他两只手停了下来,瞪着小眼睛,“我艹,神了嘿,你见过他?”

“见过个屁!”我骂了起来,“手别停!”

“好嘞!”

“我都奇怪了,虽说楚爷收你的时候,他已经残了,可一身经验还在!但你这手艺和眼神明显不行啊!”

他将我两只棉军勾脱了下来,脸色明显有些尴尬,嘟囔道:“怎么不行?无论多高的楼,无论多严密的防盗措施,没有我进不去的……”

“别吹牛逼,倒洗脚水去!”

我这边正泡着脚,真的老钱头来了。

和我猜的差不多,他最多170公分高,穿着一件旧军大衣,走路右脚一点一点的。

听两个人说话,这老爷子家火炕还真堵了,下午去韩甸找师傅了。

小说《我做扒手那些年》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我以为你请客呗!”

“操!”

我不想再和他掰扯了,从兜里查出30块钱递给了老板娘,赶快往出走。

太他妈丢人了!

“你跟着我干啥?”我问他。

“让我去你家住呗,明早咱俩好一起走……”

“滚!”我破口大骂,现在我才终于理解,道上为啥都叫他泡泡唐,真不是一般的赖呀!

这人就像大鼻涕,属胶皮糖,粘上就甩不掉!

我大步往家走,“我不去了行不?”

他抄着袖,两条小短腿倒的飞快,“哪能呢?我早就听说过你,雪城道上那么多的老人儿,谁不对小武哥竖起大拇指,都说你贼仁义……”

我不搭理他。

“小武哥哥……”

我猛地一下站住了,他差点撞我身上。

“你再他妈这么叫?信不信我掐死你?”

他嬉皮笑脸,“不叫,不叫了,快走得了,一惊一乍的,贼冷!”

哎呀我艹!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咋碰上这么个玩意儿!

眼瞅着到家门口了,我又停住脚,转身看他,十分严肃道:

“既然我答应你了,你师父又是道上的老前辈,于情于理,明天我都会和你去看看……”

“是是是!”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还竖起了大拇指,“仁义,怪不得都说小武哥仁义……”

“闭嘴!”

他伸手捂住了嘴。

“我不习惯两个人住,你回家吧!如果远,就去住店,没钱我给你拿,行了吧?”

我已经拿出了全部的耐心,只要他不跟着就行。

不料我失策了,低估了他无赖的层次,以及泡泡糖的黏度。

我刚打开店门,他就跟着往里挤。

气的我伸腿一绊。

啪!

他一个大腚墩坐在了雪地上,一眨眼,水缸一样的身子又弹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往前凑。

我又是一个腿绊儿。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进屋、锁门,一气呵成!

毕竟这货是干[飞活]的,开锁的功夫肯定很强,于是又把里面的插销插好。

真他娘的烦人!

刚脱掉大衣……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没搭理他,去阳台烧上水,坐回柜台里,想尽快把那只梅花表修完。

戴上放大镜,旋开表盖,拿起镊子,继续拆零件。

平心静气。

拆下来的零件,一个个整齐地排列到一张白纸上,每一个都像工艺品一样精美。

传统钟表修理技术,包括“粘、补、焊、驳、种”五法,一块手表里有200多个精密配件,有的比芝麻还小,打个喷嚏都会瞬间消失。

做这个需要心静、手稳。

心静,不仅仅是要安静,那是一种无欲无求的状态,自得其乐。

这和被生活所迫,完全是两种不同心态。

刚拿起120号汽油壶,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开锁声,就像小耗子一样。

锁开了,但里面的插销很结实。

他肯定是无奈了,于是,门又被敲响。

瞬间,心不静了!

我牙根儿直痒痒,真想出去把他按雪地里好好捶一顿,想想又算了,这么冷的天,一会儿就走了。

可我又一次失策了!

接下来,这三下敲门声就像定了时一样,隔一分钟就会响起来一次……

我一直忍着,拿起小刷给零件做初洗。

没等做第二遍精洗,猛地想起还烧着水,慌忙往阳台跑。

奶奶的,就剩下小半壶了,灌到暖瓶以后,又接了一壶烧上,一会儿我想泡泡脚。

咚咚咚!

受不了了,我拉开插销,猛地一下打开了门。

一张大脸出现在我眼前,眼眉和睫毛上都是霜,看着像圣诞老人一样。

还有快过河的两条大鼻涕,仿佛冻住了,晶莹剔透。

“大哥~~~~”他的声音像头小绵羊,“不、不行了,我要冻死了……让我住店,你、你、你得给我钱哪?”


不过上一场戏有点儿过,唐大脑袋只欠了两个月的工资,并不是七月份开始欠的。

这货一直用小眼神飘我,我就是不说话,看着他把老钱头忽悠走,开始铺被褥。

没从我这儿弄出钱来,他有些垂头丧气。

进屋以后,耷拉着脑袋,坐在炕沿上抽着烟。

我把枕头靠在窗台上,舒舒服服躺在热乎乎的炕上,“我就奇怪了,你说你这儿能进去,那儿也挡不住的,咋就把日子过成这个奶奶样呢?”

他看向了我,一本正经道:“因为我是个侠盗!”

“啥?”

“侠盗,劫富济贫的侠盗!”

“艹!”我真想吐他一脸口水,“你能不能先济济自己的贫?”

他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了昏黄的小灯泡,眼睛里似乎开始溢出泪水,“小武哥哥,你不懂我……”

我扯着被把脸蒙上了,快别扯犊子了!

我觉得他没说实话,就算真是什么侠盗,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好一会儿,就听他说:“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从院子里那些脚印,看来老钱头是个瘸子的!”

我叹了口气,行,傻的还不算彻底。

我掀开被子,“说说吧,你的钱是不是被女人骗走了?”

我清楚地看到他怔了一下,看来自己猜对了!

“扯淡,我钱不是都请猫爷做大保健了嘛!”他不看我,起身下地又嘟嘟囔囔:“我去给那老不死的接泡尿,然后就过来陪你睡觉……”

“滚!我自己在这屋睡!”

他没搭理我,笑嘻嘻地出去了。

我刚要闭眼睛,就听东屋响起了他的喊声:“爹?爹?!你咋了?”

操,又他妈开始演戏了!

我翻了个身,他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哥,哥!我爹他、他、他没气儿了!”

“真的?!”

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先前还睡的直打呼噜,这么一会儿人走了?

“真的,快快快,快帮我看看!”

我见他不像装假,连忙下地套上鞋,鞋带都没系就跑了过去。

楚爷还和先前一样,躺在那儿神色安详,由于喝了一杯白酒,脸红扑扑的。

我俯下身子,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由就是一惊。

随后又按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死了!

这位当年在道上叱咤风云的一代贼王,就这么悄声无息地走了!

我起身看向了唐大脑袋,摇了摇头。

他腿一软,坐在了炕沿上。

我直起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他身子一歪,就跪在了地上。

“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腰后,已经一脸眼泪。

他咧着嘴大声说:

“师傅,你走好!”

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大老远跟他跑回来,竟然给这老贼王送了终!

再回头仔细端详这老头,如此安详,最大的可能是心脏衰竭,没遭什么罪,倒也是有福之人。

猛然想起他睡前的那句话:

到时把爷的骨灰洒进松花江里,爷离不开这白山黑水!

这是巧合?

还是他有了感应?

我头皮一阵阵发凉,这世界上有些事情,还真是没法解释……

我扶唐大脑袋起来,轻声劝他:“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咱们得把老人发送走!”

别看先前这货骂的凶狠,这会儿人真没了,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六神无主,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我问:“我记得韩甸有扎花店?”

他连忙点头。

“这样,你先去通知村里平时交好、年长一些的人家,看有没有人能过来帮把手!然后去韩甸的扎花店,那里什么白事先生、烧纸、花圈、装老衣服肯定都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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