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梦粱李曜的其他类型小说《哥哥,你缺一块小粘糕吗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玉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李曜惊艳的眼神,白梦粱也美滋滋地笑了,李曜把之前在店里办的储值卡递给辛者徒弟让他去帮忙结账,自己给白梦粱仔细检查了一下脖子里有没有碎头发。李曜邀请辛者一起去吃个午饭,辛者后面还有别的客户在排队,就拒绝了,笑笑道:“我可不去打扰你们。”几人都不是讲究虚礼的人,李曜拿了白梦粱路上买的一堆零嘴,让他先吃点垫垫,一起去找中午吃饭的店。李曜没有直接带着去哪家餐厅,而是问问白梦粱想吃什么,白梦粱自然是说都可以,李曜这次却没有让他混过去,“小东,我问的是你想吃什么,你爱吃什么,而不是你能吃什么。”李曜没急着走,带着白梦粱到一处休息区坐下,“我不知道以前别人是怎么教你的,是不是告诉你碗里东西必须要吃光……”白梦粱听到这点点头,小声道:“不、不吃...
《哥哥,你缺一块小粘糕吗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看着李曜惊艳的眼神,白梦粱也美滋滋地笑了,李曜把之前在店里办的储值卡递给辛者徒弟让他去帮忙结账,自己给白梦粱仔细检查了一下脖子里有没有碎头发。
李曜邀请辛者一起去吃个午饭,辛者后面还有别的客户在排队,就拒绝了,笑笑道:“我可不去打扰你们。”
几人都不是讲究虚礼的人,李曜拿了白梦粱路上买的一堆零嘴,让他先吃点垫垫,一起去找中午吃饭的店。
李曜没有直接带着去哪家餐厅,而是问问白梦粱想吃什么,白梦粱自然是说都可以,李曜这次却没有让他混过去,“小东,我问的是你想吃什么,你爱吃什么,而不是你能吃什么。”
李曜没急着走,带着白梦粱到一处休息区坐下,“我不知道以前别人是怎么教你的,是不是告诉你碗里东西必须要吃光……”
白梦粱听到这点点头,小声道:“不、不吃完,就不给了,饿很久。”
李曜皱眉,“白家连口吃的都不给?”
白梦粱摇头:“不是白家,是、是很久以前。”
“是你在南吉省的时候?”李曜想起赵棨临说白梦粱是白家从南吉省接回来的。
白梦粱回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不知道那、那是哪。”
南吉省……李曜心里猜测,白梦粱小时候过的生活一定也不容易,毕竟白家人刚把他接回来时他话都不会说,李曜心里难受,他能想象,白梦粱的苦难应该并不是从白家开始,他受的苦可能比他能想到的还要多。
但白梦粱并没有什么伤感幽怨的情绪,只是有些好奇地看李曜,想知道他怎么又不高兴了。
李曜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白梦粱,轻轻摸了摸白梦粱的下巴,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不管以前别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现在在我这,你可以喜欢吃一些东西,你也可以不喜欢吃一些东西,你可以选择,虽然这么说不好,可我就偏要告诉你,你可以挑嘴,可以难养,你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可以,我养得起你,也愿意满足你。”
“你难受要讲出来,现在你讲出来就会有人照顾你,”李曜笑得温柔,“你也可以有想要的东西,你的合理要求应该得到满足,这是你应得的。小东,从今天起你记住,你应该被疼,你应该被爱。”
白梦粱的情绪其实并不敏感脆弱,此时却忍不住红了眼睛,虽然他自己都并不明白这股酸涩又温暖的情绪是什么。
李曜用白梦粱最喜欢的方式环抱住他,下颌在白梦粱头顶轻轻蹭蹭,许诺道:“我来当第一个疼你爱你珍惜你的人了,小东。”
李曜说让白梦粱选去哪吃的话说出去没多久,就开始认真反思自己为什么让什么都没吃过没怎么出过门的白梦粱做决定。
白梦粱被海底捞收买只用了两包小零食,李曜接到的排队号码显示前面还有三十桌,李曜看着开心的晃着脚的白梦粱默默叹了口气,还好买了一堆零嘴,饿不着他俩。店里有人正在过生日,店员们围着“向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向所有的快乐说嗨嗨”,白梦粱看得眼睛亮晶晶的,在等待区服务的店员很机灵,看白梦粱好奇就给他解释这是有人在过生日,告诉白梦粱他过生日的时候来,也会有很多人给他唱歌祝他生日快乐。
李功成和周芳燕疼爱李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们所想的可能是希望李曜健康长大,轻松自在,然而对于年幼的李曜来讲,这种教育造成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李锋还能清晰地记得,李曜一丁点大两三岁的时候虽然皮得很,但其实看得出是很聪明的,本性也善良,他还记得家里的猫生了一窝小崽子,他天天宝贝得不行,他甚至跑去盯着人家的小崽子喝奶,哪个抢不上奶喝他还抱来找他,小小年纪就能很清晰流畅地描述事情的经过,问他该怎么办。
但李曜开始懂事时,他就开始上高中了,回家很少,顶多是回来发现李曜干了什么浑事揍他两顿,后面上大学就更加没什么时间和家里人相处,等他真正回到圈子里来,一切已成定局。
所有人都知道李家二少爷将来就是个躺平吃软饭的,所有人都给他尚未崭露头角的人生贴上了一事无成的标签,他上学回来后发现这个问题,教训了很多这么说的圈子里的人,但没有用,只是他们不敢在他面前提而已,私底下大概说得更难听了。
李锋本不是话多的人,说完便上楼去了。
他的话并没有让李曜纠结太久,李曜给赵棨临打了个电话,要了他舅舅的联系方式。
赵棨临的母亲这边算是医学世家,当年赵棨临身体不好到明阳来调理也是他母亲家这边牵的线,他的小舅舅唐启明是主攻心理学方面的,辈分大但年纪不大,之前在国外读博,前几年回国,师从业界大牛,资历不老但在业内已经小有名声。
李曜对于心理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多,担心直接带白梦粱去医院会让他心里不安,便联系了唐启明,他们几个跟唐启明还算相熟,唐启明虽然比他们大一些,倒是挺喜欢跟他们玩。
恰好唐启明今天休息,李曜本想约个咖啡厅,唐启明倒是主动提出上门拜访,表示熟悉的环境能够降低人的戒心,今天李曜父母有个场要出门,倒是也正好方便。
两人通着电话,李曜把白梦粱的情况,能说的都同唐启明细细说了,折腾完这一通,已经九点半了,李曜估摸着白梦粱应该也睡得差不多了,上楼叫人起来吃早饭。
李曜敲了几次门都没什么动静,白梦粱向来睡得沉,所幸他没有锁门的习惯,李曜便自己开了门进去。
大床上窝着小小的一团,李曜走过去,不由失笑,白梦粱竟是抱着手机睡的,李曜把他手里的手机抽出来,按了一下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他回想了一下,昨晚陪他打游戏时应该还是有80%多的电量的,这得是熬到了多晚?
熬了大夜再不吃不喝睡一天最是伤身,加上今天唐启明要来,虽然见着白梦粱睡得天昏地暗,但李曜在这事上不肯由着他,叫了许久总算把人叫醒了。
白梦粱眼睛又干又涩睁不开,头晕乎乎地只想继续睡,李曜去浴室拧了个湿毛巾给他擦脸,总算是清醒了些,但还是浑身无力地靠在李曜怀里懒怠动。
李曜有些气恼地捏了捏他的鼻尖,又是心疼又是气,“平日天天吵着睡不醒,早晨跟我耍赖,好不容易周末让你补补觉,你倒是好,熬夜学得是真快,也不用教,无师自通。”
白梦粱的羡慕简直要溢出眼底了,李曜有些奇怪白梦粱的性子变化之快,两周前基本是见人就躲,现在却什么都好奇,甚至开始爱凑热闹,但却属于叶公好龙型的,当别人都盯着他时又秒怂,好像几岁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性子。
李曜见不得白梦粱羡慕别人,立马开口许诺道:“你要是喜欢,等你生日的时候,也带你来这,让人给你唱歌。”
白梦粱兴奋地点头,问道:“我、我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李曜失笑:“你生日你问我?3月6号,今年已经过了,等明年我陪你过。”
白梦粱默默算了一下,兴致低了些:“还有好久……”
李曜无奈,舍命陪君子给他出主意,“你要是那么想体验一下的话,不然到我生日的时候过来?我生日还有不到两个月。”
白梦粱问他生日的时间,开心道:“还有52天!”
“算的真快,”李曜被他听了日期脱口而出剩多少天的本事惊艳了一把,随即又有些头疼,估计到时候宋安他们都以为他疯了,他被围着唱歌的生日小视频搞不好要经典永流传,但能哄小孩开心倒也值了。
两人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李曜打游戏给白梦粱看把手机都玩没电了,还去租了个共享充电宝。终于叫号叫到了他们,李曜只点了一个辣锅,毕竟没跟白梦粱一起吃过太辣的东西,他还真不太了解白梦粱能吃辣到什么程度。
李曜点了一大桌的半份菜,让白梦粱多尝些花样。白梦粱的确听话,尝过一遍之后,李曜给他捞菜的时候不喜欢吃的就摇头,李曜随手夹进自己盘子里吃掉,毕竟是他点的菜,没有他不爱吃的,只是落在白梦粱眼里却有了其他的理解,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白梦粱都认为他不喜欢吃的李曜都会喜欢,每次吃饭,李曜都会收获一堆投喂和一个“快吃呀”的殷切眼神,甚至投喂者还有些遗憾没有被夸夸。
本来原定是吃过饭后就要回去了,只是刚刚等位时李曜又有了些想法。
出了海底捞李曜就带着白梦粱去了手机店,他手机换了不久,仍是店内的最新款,李曜就给白梦粱买了个同款最高配的,让白梦粱选个颜色,白梦粱毫不犹豫选了跟李曜手机一样的颜色。
白梦粱银行卡和身份证都放在了学校里,没法办卡,李曜也嫌弃在外头随便选的号码不好,就从自己手机里抽了一张不常用的卡插到白梦粱新手机里先用着。
李曜吃得有些撑了,于是想着同白梦粱溜达回去消消食,白梦粱新得了个手机,新鲜得很,平日里看着李曜玩他就有些心痒,如今自己有了,就不住地戳戳看看。
李曜看他抱着手机路都不看,无奈夺了他的手机,装到自己衣兜里,“不许走路看手机,走路就好好看路,看着车听着周边声音,有什么事快点躲开,记住没?”
这种关键的事李曜不含糊,见白梦粱回答记住方才满意,“别着急,回去我教你用。”
被收了手机走了一会,白梦粱兴奋劲过去,开始觉出来不适,腿酸酸软软,脚也疼,白梦粱想告诉李曜,可又还想跟李曜一起走,听他闲聊,心里一阵纠结。
还是李曜发现白梦粱越走越慢,脚走路姿势也有些奇怪,李曜停住脚步问他:“累了?脚怎么了?”
班里不少女生默默红了眼眶,还有一些在悄悄抹眼泪,整个班里静悄悄的。
李曜这人对这些振奋人心的东西免疫,只觉得丰年当个老师屈才了,这送去搞传销,要么进去了,要么怎么也得年入个千八百万的。
“唉,白梦粱,我跟你说……”他想跟白梦粱吐槽两句,一转脸看见白梦粱这儿情况更不好,他皮肤太白,情绪激动了就看得很明显,眼睛鼻尖都通红通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梦粱确实很委屈,本就被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边听见李曜的称呼,有点不高兴地瞅他。
李曜没反应过来,把桌上纸抽递过去,无奈道:“你说他整这一出干什么呢,这给你弄得……矫情死了。”
白梦粱更不高兴了,但班级里静悄悄的,他不敢讲话,在本子上一笔一画地写:丰、老、师、很、好,然后把本子推给李曜。
李曜一看就不乐意了,这才夸他好过去多久,怎么又开始夸丰年了,这被洗脑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他不服气道:“小朋友,做人不能这么三心二意,你说说我和他谁更好?”
那边丰年说完话,时间控制得很好,下课铃就打响了。
李曜立马站起来,把本子放回白梦粱桌上,拉着白梦粱握着笔的手放到本子上,“写,写我最好。”
白梦粱小小挣扎了一下,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商量道:“那、那你不要叫错名字呀。”
李曜一愣,原是为这不高兴?他刚刚没注意,这会从善如流:“行,刚刚我忘了,下回叫错你罚我。”
白梦粱心满意足,翻到新的一页,给他写了整整一张的“你最好”。
晚自习。
白梦粱手底下的本子上被戳了一个又一个小黑点,抬头看看教室前面的表,9:40,李曜还没有回来。
下午吃饭后,李曜喊着宋安赵棨临去打球了,走前道:“小东,我去打球了,晚上不回来了,年哥问你就跟他说,不过他应该猜得到。”
李曜背上包,一般打完球他就直接在体育馆冲个澡,不会再回教室。看白梦粱发愣,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嘿!”李曜提醒他,“今晚回家就把杯子装包里知道吗,这嘴巴干成这样不疼嘛,回去多喝点水,我走了?”
回家……回哪个家?
白梦粱意识到,事情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他想,三年前,有人给我取了个名字,带走了我。三年后的今天,有人给我取了新的名字,却不打算带走我,白梦粱想着,没关系,他很好,不想要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
白梦粱一晚无心看书,可注定失望,9:50放学响起,班里同学开始收拾东西,有些人回宿舍还要学一会。
“白梦粱,还不走吗?放学啦。”董年年看白梦粱坐在位置上迟迟没有动,提醒他道。
白梦粱答应着,却还是没有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喂,同学,”班里生活委员第一次跟新同学说话,有点不好意思道:“那个,不好意思,我得关灯锁门了,你要是想学习的话可以带点书回去。”
白梦粱抬头,才发现钟表上时间已经到了10:15,恍觉耽误了别人那么多时间,“对、对不起。”说着立刻背上书包离开了教室。
秋日的夜空分外漂亮,校园里已经没有多少人,白梦粱抬头望天,感受时空流转,一瞬间似乎到了一个悠远的天地,漫天星子为伴,宇宙洪荒为床,幕天席地,纵意所如。
如果今晚的梦里能拥抱一下星辰大海就好了,白梦粱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学校大门,长长吐了一口气。
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名中年男子站在车前抽烟,看见白梦粱过来,笑眯眯道:“少爷您终于出来了,这人都走光了也没见您,我都想进去找您了。”
白梦粱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男子也不指望白梦粱回应,去了驾驶位开车。
明阳南郊山区有一片占地极广的老牌别墅区,京韵园,整体都是古色古香的设计,江北省里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大多在这里都有老宅,白家老爷子兄弟三人当年在此更是圈下了一片别墅群。
时移世易,大多豪门大家都已经搬出去,此处只作休闲度假之用,但白家仍旧整个家族居住于此,到现在已经是四世同堂。
虽然这个时间堵车的高峰期早已经过去,但明阳一中与京韵园一个在城中心一个在南郊,等到车子驶进一个独栋小院,白梦粱提着书包下车,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整栋小楼黑漆漆的。
白梦粱径直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洗漱上床睡觉。还未入睡,白梦粱突然睁开眼睛,咕噜爬了下来,他差点忘记了,要拿杯子,还要喝水。
眼前一抹黑,白梦粱摸索半天终于找到灯的开关,下楼来到餐厅,咕咚咕咚灌下三杯水,抱着杯子回去。
房子隔音不好,路过一楼卧室时,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跟你说了回来去你屋睡,你还偏过来闹我……嗯……刘哥轻点……”
“操,今晚那小逼崽子不知道磨叽啥呢,死活不出来,耽误老子办事,你说他跑那老远上学图个啥,一个傻子能学出什么名堂来,还得让老子起早贪黑地送他。”
“刘哥,你再忍上一年,他再考不上,老爷肯定不会再让他瞎折腾了,咱们该伺候他还是得伺候,不然这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白梦粱心里没有半分波澜,上楼把杯子塞到包里,关灯睡觉。
早晨6:50,一中的高三生早自习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班里书声琅琅,学习热情高涨。李曜姗姗来迟,一进教室就乐了,这么放肆的人竟然不止他一个,他的小同桌也伏在桌上睡得正香,昨天喝鸡汤喝得眼睛跟小兔子似的,没想到保质期连一天都没有。
李曜玩了一会手机,到了七点二十,班里没吃过早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去食堂吃早饭,一中是错峰就餐,早饭高三是最后一批吃。他不想七点多跟一堆人挤食堂,又没人管他上不上早自习,所以平时都是早上起了溜溜达达去食堂找点吃的再来教室。
李曜看着白梦粱侧头酣睡,本来没多少肉的小脸这样一挤倒是有了些微肉嘟嘟的模样,可爱得很,他没忍住用手戳了一下,扰得白梦粱有些不乐意地哼哼两声。
“还睡挺香,心挺宽啊小伙子……”李曜凑过去,拍拍他手臂问道:“今天吃早饭了吗,你从家里过来应该来不及吃吧?”
白梦粱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嗯了两声表示没有。
高原和同桌吴峰正要去食堂,听到李曜的话,问道:“曜哥,需要带饭不?”
李曜摆手,“不用,我去。”
白梦粱是闻着香味被叫醒的,睡眼惺忪时一个包子在眼前晃来晃去,他恍惚间险些以为包子成精了。
李曜莞尔,“杯子今天带了吧?”
白梦粱点点头,去翻书包,李曜拿了自己杯子说道:“你吃着,我去接水……不是,你怎么带个这个?”
白梦粱从背包里拿出个玻璃口杯,不规则棱面切工设计感十足,没盖没把手光溜溜的,一脸无辜地看他。
李曜认命接过来,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道:“行吧,没毛病,确实是杯子。”
从拥挤地开水间艰难挤出来,李曜放下杯子甩了甩被烫到的手,掏出手机果断下单了自己同款的杯子,“等会喝,烫。”他把杯子推远了点,叮嘱道:“你自己不要去接水,你这小身板挤过去这水怕是要全泼你身上。”
白梦粱捧着一袋小笼包已经快吃完了,边道谢边答应着。他其实不怎么会渴,带杯子只是李曜让带,所以带了而已。
留给高三学生吃饭的时间不长,七点五十五分预备铃打响,任课老师就走进了教室。
第一节是语文课,一个暑假不见,老师先跟同学们聊了两句,李曜提醒白梦粱道:“语文老师开学第一节课最爱点人起来说说假期做了什么有什么收获,你是新来的她多半要点你,准备准备?”
白梦粱有点慌,压低声音小声道:“我、我不会。”
“没事,你说一两句也成,不会为难你,”李曜拍拍他后背,“别怕,又不会吃了你。”
白梦粱定了定神,点头道:“好。”他明白这是他必须克服的东西,他本就是为了改变而来,想想昨天丰年班会上说的话,白梦粱给自己打气,再难也不要退缩。
语文老师果然让同学们起来讲一讲自己在假期的见闻,每点一个白梦粱就更紧张一分,感受到老师的视线几次从自己身上扫过,反复打着腹稿。
意外的是,直到这个环节结束,老师也没有点到自己,白梦粱长舒一口气,心里又泛起一丝说不出的失落。
昨天跟白梦粱说要写理想,今天说要发言,结果接连翻车了两回,李曜面子有点挂不住,转头却看见白梦粱有些丧气的模样,一想便明白了原因,问道:“想好怎么说了?”
见白梦粱点头,李曜道:“既然想好了,那找个时间说给我听听?让我听听我们小东暑假干了些什么好事。”
白梦粱失落一扫而空,甚至有点期待了起来。
课间操时间,李曜去厕所抽了根烟回来,掏出手机打算开把游戏,看见白梦粱桌子上特立独行的水杯,趁着大家都去跑操了,水房正好没人,起身去给他添了杯水。
从水房出来,正遇上从厕所出来的白梦粱,李曜挑眉:“逃操?”
白梦粱急忙辩解:“没有,老、老师知道的。”他还记得李曜的“教导”,反问道:“你、你呢?”
李曜随口道:“我可不跑这玩意,太煞笔……呃,太蠢了。”在小同桌面前说脏话让他觉得有点尴尬,李曜换了个词,“进去睡会吧,今早睡得小猪似的。”
正式开始上课后,后门旁这一对同桌格外扎眼。
李曜这个惯犯撑着头转笔,满脸的“老子不好惹”就算了,他的小同桌虽然只来了一天半,也迅速地有样学样,撑着头发呆,好像一个表情包——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同桌两人各有千秋。
宋安这节是体育课,他贼心不死,想来看看李曜,以及他的同桌,往里面一瞧就被这同桌两人一致的动作逗笑了,掏出手机给俩人拍了个合影,发到三个人的小群里。
An:[图片]
An:多好的小孩啊,怎么就让曜哥带成这样了。
宋安偷拍了两张,自知做了亏心事,也不敢多留,悄悄下楼了,李曜手机没开声音,下课拿出手机才看见群里的消息,乐了。
他戳戳白梦粱道:“过来看,”白梦粱凑过头去看他手机上的照片,让李曜迎头弹了一个脑瓜崩,“你上课就这么上?”
李曜看看他桌子上,昨天还意思意思放本书,今天可好,桌子比脸都干净,上午三节课上完,书都没拿出来过。
李曜无奈道:“你坐这看不到黑板吧?看不到就不听课了?”白梦粱比班上大部分女生都还要矮些,在最后一排想要看黑板估计要从前面无数颗头的夹缝里找点空隙了,“我去找年哥说说,咱俩往前调一调,我靠墙坐,挡不到别人。”
白梦粱被弹地捂着脑袋,小声道:“我听了的,我、我不看黑板。”
李曜笑道:“是,我也听了,那么,刚刚物理课讲的什么?”
“小、小球呀。”白梦粱理直气壮。
李曜一哽,的确,小球在磁场电场的偏转问题,说小球……倒也不错。
“真不想调位?不要胡闹,别跟我学。”李曜拉开白梦粱捂脑袋的手,“这么疼吗?”
白梦粱额头上略有一点红印,李曜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我手劲大了,有点红,一会就不疼了。”
白梦粱乖乖不动让他揉,李曜笑道:“问你话呢,小同学,不说我就去找年哥了。”
白梦粱听丰年说过李曜自己想坐在这,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挪位置,急忙否认道:“不、不要,我一直不看、不看黑板的。”
李曜嘶了一声,白梦粱一看就不像是个会撒谎的,看来是真的不爱学习了,这一个个的,李曜自嘲一笑,看来自己是确实不招好学生待见。
听到外面开始有吵闹声了,算算时间班里同学也快要回来了,李曜放开了白梦粱,拍拍白梦粱还抓在自己腰间衣服上的手,被小孩一脸的不舍逗笑,哄人道:“要上课了,你自己坐好,想抱下次让你抱个够。”
白梦粱听话地松手,李曜轻轻松松就把他连人带凳子转正,白梦粱双手放到桌子上坐正,脊背都挺直了。
李曜毫不吝啬地夸他,“好棒。”
班里同学陆陆续续进教室,不少人看见李曜都很惊讶,一个男生冲他打招呼:“曜哥,今天这么早。”
李曜今天心情好,乐呵呵点头应了,打招呼的男生受宠若惊,平日里李曜自己抱着手机玩,不一定理人,老师也不管,做事全凭心情,还是挺高冷的,一班的人大多有点怕他,但更崇拜他。
李曜高一时,名声比现在还要响得多。一中这些年虽然有些没落了,也还算是明阳排名前五的名校,即便是明阳本地的学子,中考成绩排不上前一两万名也进不了,但偏偏出了李曜这么个例外。
李曜的家世,在一中只要愿意打听一下,都能知道,李功成的小儿子,李功成何许人呢?赶上了时代浪潮,一手创立了砺城集团,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蒸蒸日上,在一众豪门中后来居上,如今在整个明阳,论及财力谁也不敢说能稳压他一头。
李曜的家世能这么路人皆知,倒还真不能怪一中学子们八卦,而是李曜本身进一中就是家里给学校捐了一栋实验楼塞进来的,甚至连他的两个发小都一起借了这个东风,当年入校时更是要多招摇有多招摇,无人不知一中来了个大少爷。
而李曜果真一点也没辜负大家的期待,翻墙出校,逃课打球,公然和两个发小在学校带着手机晃来晃去,在他这儿就没什么不敢干的事。还脾气一点就炸,打球能跟人打起来,挤食堂能跟人打起来,甚至就是随便走在路上都能跟人打起来,很多人见了他都是侧目而视,李家不是在赔钱就是在赔钱的路上。
但大概人总是会成熟的,李曜高二之后情绪稳定了许多,甚至还因为见义勇为被全校通报表扬了一次,大家私底下都调侃一中一霸金盆洗手了,一班同学的变化尤其明显,不再躲着走还引以为豪,别的班还都羡慕一班有个“大哥”,出手大方不说还能罩着他们。
虽说是金盆洗手了,但李曜还是没那么规矩,即便上课时间也是来去自如,那么早到教室的确罕见,无怪乎大家惊讶。
离打上课铃还有一段时间,今下午是开班会,大家心里明白,无非是鼓鼓劲,让大家抓紧高考前这最后一年的时间。
“笃笃,”白梦粱旁边的玻璃被敲响,转头一看是丰年。李曜手臂一伸越过白梦粱把窗户打开,丰年递进来一个U盘,说道:“帮我把电脑开了投个屏。”
李曜伸手去接没接稳,U盘落到了白梦粱桌子上,丰年伸手进来拿,白梦粱蹭一下站了起来往后退,凳子应声倒地,班里同学都回头看是什么情况。
李曜眼疾手快握住他手腕防止他被凳子绊倒,抽了张抽纸去白梦粱桌子上捏了一下骂道:“操,哪来的鬼虫子!”
班里胆小的同学听到这话也觉得发毛,然而丰年看得清楚,根本没什么虫子,白梦粱是被他吓到了。
李曜拿了U盘到讲台上去摆弄,丰年没急着走,双手撑在窗台上,冲白梦粱笑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虽然丰年对他一直很温和,也接触过两次了,但白梦粱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想到自己刚刚避如蛇蝎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丰年向后退了退,给他留出空间来,“坐吧,都是小虫子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上课铃打响,丰年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PPT投屏已经投好:高三1班第一次班会。
丰年笑笑,“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我们今天班会的主要内容是什么,我也不跟大家兜圈子了,这确实是一个动员会。”
“高中时间到此正式过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一年,就是真正的冲刺阶段了,我相信你们每个人被喂鸡汤已经喂得要吐了,”丰年手里拿着遥控笔,把PPT翻到下一页,“很遗憾,今天还是鸡汤,还是你们从小学就喝的那种,我们,谈谈理想。”
“有没有人想主动说一说的?”丰年笑道:“来吧,像小学一年级的开学第一课一样。”
班里一阵哄笑,却没人举手,还有些人埋头刷题,不想浪费时间参与这种无意义的鸡汤环节。
丰年摊手:“好吧,那还有没有人记得小时候的理想?”
下面顿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笑成一团,想想当年的自己真是天真无邪得可爱。
丰年叫了几个同学起来回答,有的不太好意思说,有的说忘了,最特别的是一个女生,站起来一脸坚定地说要考军校,班里一片叫好声,更多的人表示以前的想法肯定实现不了,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李曜看着正襟危坐的白梦粱,忍不住凑过去逗他:“你呢,有什么理想?”
白梦粱拿笔戳了戳本子,悄声道:“想、想去很远的地方……”
李曜失笑,“去很远……这是什么理想?理想是问你将来想做什么,喜欢做什么,你这个,以后你出去读大学,选个远的不就完事了。”
白梦粱小小的“理想”被否定了,默默不出声了。
李曜拿了只笔戳他,“懂不懂事小朋友,我都问你了,你就不问问我?这叫礼尚往来。”
白梦粱被戳的有些痒,躲了躲,听话道:“那、那你的理想呢?”
李曜只是逗他玩,真被问了,却嗤笑一声道:“天晓得,你帮我想一个呗,”他点点白梦粱的本子逗他,“一会准得让我们把自己的理想写下来,整天就是这一套。等会你帮我也写一份,怎么样?”
白梦粱习惯性地想答应,但又确实为难,他连自己的都不会写,怎么帮忙呢?
李曜看着他纠结的小模样开心的不得了。
丰年留了一段时间给大家互相交流,半晌,敲了敲讲台,教室里静了下来,认真道:“我知道,你们在座的,有人,没有理想,走一步看一步,有人,不敢想,觉得遥不可及,还有人,不敢说,怕被嘲笑,我都明白,毕竟高三的日子我现在回想起来,还不算遥远。”
“我高三的那一年,老师也让我写下自己的目标,写在一张纸上,想考哪所学校,考多少分,端端正正地贴在桌子上,当时班里的同学边做边说,都高三了,还有什么用呢?写了就能实现吗?”丰年看着下面学生赞同地点头,怀念地笑笑。
“的确,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大家,人生不可能无往不利。”丰年话锋一转,翻下一页PPT,一曲《理想》响起,回荡在教室里。“所以我今天与大家所谈的,不是目标,而是理想。”
“你们今年多少岁?17岁?18岁?都有。放在现在将将成年,放在过去尚未及冠。你们就不敢想、不敢谈了?”
丰年指指大屏幕上的字:十几岁就认怂,又何必活这一回?
他在讲台下慢慢踱步,严肃道:“我不会给大家画大饼,我想实事求是地告诉大家,接下来的这一年,你们可能会面对什么。你们可能会承受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压力,会在一张张试卷一次次模拟中考到麻木,甚至会面临即使拼命学也寸步难进的窘境。”
“你会怀疑,我是不是就只能这样了,还有人去相信命运,认为我命中注定不能得偿所愿。”丰年摊手,“我不信,我没信过。”
“我不相信有人生来注定平庸,我不相信我的人生一事无成,我永远怀揣理想,我永远满怀希望,各位,路无尽处,夜尽天明,岂效穷途之哭?”
丰年走到走道中,慢慢巡视整间教室,“我不是来给大家鼓劲的,因为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动力十足,哪里需要我?我更想做那个兜底的人,你们的光辉不必有我,但你们淋雨的时候我想给你们撑把伞。接下来的一年,你们有任何的难过,我都随时愿意倾听,任何的苦恼,我都愿意陪你们一同面对。”
“在未来精疲力尽、举步维艰的时候,在你觉得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如果有人想起今日,会看到一点光的话,那我将不胜荣幸。”
“诸位,请你们正视前路崎岖,但更请你们,一往无前。”
丰年翻开最后一页幻灯片:
少年当有英雄气,雄鸡一声天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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