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卿诺赵明秀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赵卿诺赵明秀小说》,由网络作家“红糖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家女儿遇到这样的事,张母无心待客。赵卿诺也明白,她将人送到,便告辞离去。留在马车上的方娘子正依靠着车壁出神,见到赵卿诺掀帘子上来,忙问道:“如何?”才问完,就自嘲的摇摇头,碰到这样的事情还能如何?这个世道哪怕再是民风开放,这样的事情放在男子身上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换做女子……“哎!原只当外头兵荒马乱的,这才想着到这京城讨生活,却没成想,还不如外头……”方娘子幽幽地说道。“你今日这么跟着走了可会有事?”赵卿诺恍然记起,京城不是阡州,方娘子这么跟着出来,怕是会得罪了那些人。方娘子摇摇头,悠悠地叹口气:“奴原来想着应下这邀请,好借此机会扬名。姑娘也晓得,像奴这样出身风尘的女子,要么熬到时候,成了风月场所的妈妈,要么幸运些,能被赎身为妾。...
《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赵卿诺赵明秀小说》精彩片段
自家女儿遇到这样的事,张母无心待客。赵卿诺也明白,她将人送到,便告辞离去。
留在马车上的方娘子正依靠着车壁出神,见到赵卿诺掀帘子上来,忙问道:“如何?”
才问完,就自嘲的摇摇头,碰到这样的事情还能如何?这个世道哪怕再是民风开放,这样的事情放在男子身上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换做女子……
“哎!原只当外头兵荒马乱的,这才想着到这京城讨生活,却没成想,还不如外头……”方娘子幽幽地说道。
“你今日这么跟着走了可会有事?”赵卿诺恍然记起,京城不是阡州,方娘子这么跟着出来,怕是会得罪了那些人。
方娘子摇摇头,悠悠地叹口气:“奴原来想着应下这邀请,好借此机会扬名。姑娘也晓得,像奴这样出身风尘的女子,要么熬到时候,成了风月场所的妈妈,要么幸运些,能被赎身为妾。可这两样奴都不愿,那年得姑娘搭救,奴便想着活的像个人一样……”
把车窗上的竹帘掀开一点,方娘子看着外头南来北往的行人,怔了片刻:“世人对有才者皆会给上几分敬意,奴以为只要奴的舞跳的够好,名气够大,得人唤一声方大家,便不会如其他姐妹一般……却没成想……是奴着相了。”
到了荷桂坊,方娘子下了车,站在下头望着赵卿诺:“姑娘……”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福了一福,笑着说道,“姑娘快些回府吧。”
马车缓缓而动,赵卿诺突然掀开帘子那仍立在荷桂坊门外的女子喊道:“方娘子,你的想法没错,舞跳的也很好!”
方娘子一愣,点了点头:“奴明白。”
桃笙听到动静从里头出来:“娘子,怎的回来这样早?”
今日去的海棠苑都是些贵人,桃笙年纪小,性子活泼,方娘子便没带她,以免惹了贵人,自己又护不住她。
“那里出了些事,便回来了。”方娘子提裙往里走。
“哦!娘子,那个讨厌鬼今日没来!”桃笙想到今日没见到那个日日都来纠缠的人,便觉得心情好。
“他今日去了海棠苑。”
桃笙口中的讨厌鬼便是钱元。自打方娘子来了荷桂坊,那钱元便每日领着小厮过来纠缠堵人。荷桂坊的掌柜的帮着挡了几次,便也懒得再管。
说到底方娘子不过是董家请来的舞姬,这舞姬陪陪客人也没什么打紧的。
“啊?那娘子没出什么事吧?”桃笙担忧地赶紧上前查看,“娘子,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和赵姑娘说下,她现在毕竟是伯爵府的……”
“桃笙!”方娘子口气严厉地喝止她,“这事决不许和姑娘说!”
直把小姑娘瞪得点头答应,方娘子才放缓脸色:“这京城不比别处,姑娘有自己的难处,我们不能总是依赖她。”
想到今日那位姑娘的遭遇,方娘子蹙了蹙眉。
她觉得那钱元应该是冲着她去的,只是不知为何跑到了那位姑娘的房间。想来这里头还有别的事情,这女子的手段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样,虽说老套但好用。
女子聚集之地,争斗间从来不见真刀真枪,却招招直奔命门,出手绝不留情,从无威慑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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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赵卿诺正陪着赵明秀用早饭,榴花院的一个婆子急急地走了过来。
艾叶见她脸色不好,赶紧上前把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询问,这主子正怀着身孕,若是乍然听到不好的消息,受了惊吓可要糟的。
她自嘲的笑笑,嘴角满是苦涩:“原来我竟这般值钱。”
“他家是……是让你嫁给……”赵卿诺张了张嘴,却没法儿把话说完。
“哪有那等好事!”张宜怒目切齿地开口,“我父亲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太仆丞,哪能入得了他家的眼。那样一个不堪之人,却能对我挑挑拣拣,这世道何其不公!”
张宜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愤之意,还有那隐藏在其中的不甘。
赵卿诺沉默片刻,抬头斩钉截铁地向她保证:“绝不会让你嫁去钱家!我今日来就是想确定你的意思,现在我知道了。”
张宜望了眼那个放在桌案上的妆匣,视线从屋内的陈设一一滑过,最后看向窗外。
她仰首望着天空中那一片清浅扩散的浮云,嘴角挑起一抹浅淡的笑:“我家中虽说诸事皆由母亲做主,父亲甚少出言,但若是父亲开了口,母亲哪怕不愿也绝不会再置喙。而我父亲……”
张宜收回视线,看向赵卿诺,眸光幽深。顿了顿,她双唇轻启:“他对自己那张面皮格外看重。”
赵卿诺有些微怔,眼前的少女仍然是那般瘦弱的模样,单薄甚至有些虚弱的身体却好似瞬间迸发出勃勃生机。
张宜不一样了……
赵卿诺会心一笑:“我明白了,那你要来看吗?”
张宜轻轻摇头:“我近日不便出门。”
张牧夫妻知道她不愿意给钱元做妾,又怕她逃跑或是寻短见,早就吩咐家里下人不让她出门,就连做针线的剪刀都被收走。
“那好,事情成了,我来告诉你!”赵卿诺重新翻过窗子,正要跳到树上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多谢。”
谢你让我看清处境,早做抉择……
张宜自以为压低的声音,对于习武的赵卿诺而言却听得清楚明白。她的身形滞了一下,足下用力踏地,手借着树干,一跃跳上方才那棵大树。
从树上离开之前,赵卿诺又回头望了眼茕茕立在窗边的少女,喃喃低语:“此事本就是我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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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日,赵卿诺收到了裴谨递来的字条,字条就夹在那本《大魏刑统》中,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本字帖。字帖中的字迹写的刚劲有力,笔走龙蛇间又透出洒脱自在。
若是有那懂行的人在,必然要好好夸上一番,可惜,赵卿诺不仅是个门外汉,还是个不上进的。她看了一眼字帖,便放到一旁。她原就不是个爱学习的,这会儿更是没有练字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赵卿诺如往常一般用过早饭后便到松鹤堂给老夫人周氏请安,在那里见到了有几日未见的姜蓉。
病了一场,姜蓉清减许多,看到赵卿诺的瞬间下意识挺胸抬头,斗志一下子就拉满了。
“给老夫人请安。”赵卿诺向老夫人周氏行礼后,又转向姜蓉打了声招呼,“蓉姐。”
姜蓉矜持的扬了扬下巴:“嗯。听说你这几日都未去碧波斋,虽说你这个年纪再学些什么已经晚了,但家里既然送你过去,你便应该好好学,怎么能去了几日就不去了?也是我病了一场,不能督促你了,等下你就赶紧去上学,待我大好,就跟着你一起,可不能偷懒。”
她学着当初姜芙教育她的样子,对着赵卿诺开口说教。
那日她发烧,大夫说她是受了惊吓所致,这赵卿诺也跟着在场,必然是听到了。
姜蓉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这会儿就想把场子找回来。
赵卿诺站在姜蓉对面,见主桌的老夫人周氏先落座,众人才跟着纷纷落座。
“今日是蓉丫头的小生日,都是自家人,也没那许多讲究,只管自在些。”老夫人周氏举杯,众人遂跟着举起面前的酒杯。
赵卿诺先是浅尝了一口,是香甜的果子酒,味道不错,很有点像前世喝过的饮品酒,带着点怀念,直接一饮而尽。
跟着镖局跑了几年,别的不说,赵卿诺的酒量是练了出来,那时众人喝的可不是这种绵软的酒水,而是热辣辣的烈酒。
身边的姜蓉见了偷偷撇了撇嘴,喃喃道:“乡下佬……”
赵卿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只吃着跟前的饭菜。这几日她忙着往京城赶,路上都是拿随身带的干粮对付一顿。今日更是连饭都没吃上,此刻早就饿的两眼放光。
看到她这般,姜蓉更是不屑嫌弃,凡是丫鬟给赵卿诺布过的菜,她都一概不碰。
坐在旁边的姜芙见妹妹这样,借着裙摆的遮挡悄悄踢了她一下,要她收敛些。
姜芙身边的威武侯世子裴谦则正襟危坐,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剩下的裴谨却甚少举筷,而是捻着酒杯慢慢喝着。
若说这一桌各怀心思,那另一桌则可用波涛汹涌来形容。
时刻关注着自家母亲的赵卿诺,便不止一次瞥见宁远伯姜世年旁若无人的给赵明秀夹菜,一会儿来一筷子青菜,一会儿又来一块烧的软糯可口的芙蓉肉。
直把老夫人周氏看的额角狂跳,实在看不过眼时便咳嗽一声,提醒一下。
到了这时,姜世年便会给周氏夹上一筷子青菜:“母亲吃这个,你近日不是常常嚷着要用的清淡些……”
这话一出,赵卿诺就见老夫人周氏那脸瞬间被噎出菜色。
而那位伯夫人孟氏看见这些,便枯坐着,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跟前的果酒。
吃了一半,老夫人周氏实在见不得姜世年那如婆子一般伺候赵明秀的样子,心里气闷,放下筷子,推说乏了,便由段嬷嬷扶着回屋休息。
她是长辈,又上了年纪,这样的理由也没人能指责什么。
剩下孟氏瞧见姜世年时不时询问赵明秀可还可口,或是干脆亲自给她夹菜,才被劝平和的心再次堵了起来,放下筷子也说了一声乏了。
姜世年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更惹得她心烦气躁,起身甩手就走,动作之大甚至带翻了圆凳。
赵卿诺听到动静赶紧去看,却见她娘虽面有尴尬之色,到底情绪还好。
“你们小辈坐着玩,我们在这你们也放不开。”姜世年算是扯了个借口,遮掩过去。
他护着赵明秀起身,笑着让几人继续,自己则领着赵明秀离开。
一出松鹤堂,姜世年的脸彻底耷拉下来,吩咐人去厨房再做些吃的送到榴花院,安抚的拍拍赵明秀,带着人回住处。
姜芙见此只觉得心累,才劝好的,这才多一会儿,怎么又开始了。
到底是宁远伯府里清静久了,这点事情都经不住。
姜芙去看裴谦的表情,见他神色不变才有些放松下来:还好夫君并不在意。
赵卿诺见人走了,也跟着想起身离开。
察觉到她的动作,姜芙赶紧开口:“阿诺尝尝这个,我未出阁时最喜欢吃的便是这个牛乳玫瑰糕。”
赵卿诺望着碗里精致小巧的奶白色糕点,上头还缀着一点红。她迟疑了下,到底不好驳了姜芙的面子。说到底这事就是一团乱麻,又是长辈的事,实在不好由小辈们分个对错来。
“谢谢。”赵卿诺一口吃下整个糕点,入口冰冰凉凉的感觉,甜而不腻,润滑可口,“确实好吃。”
姜芙微微一愣,转而掩嘴失笑:“喜欢便好。”
姜蓉却对她的动作格外嫌弃,眼珠一转:“莹莹白玉一点红说的便是这糕点,而这牛乳玫瑰糕又属京里的赛八仙做的最好吃,方大家还曾为了这糕点而不远千里来京一尝呢。”
赵卿诺迷茫地望着玫瑰糕,显然不明白姜蓉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阿诺应该是头一次吃这个吧。”姜蓉示意旁边的丫鬟将整盘糕点端到赵卿诺的跟前,“喜欢吃就多吃点,要知道这个一小碟便要三十六两。”
姜芙碍于裴谦裴谨在场,只能给了姜蓉一个眼色,希望她收敛些不要找事。
可姜蓉打定主意要让赵卿诺在外人面前出丑,非要出一口气不成。
姐姐姜芙是长女,又嫁给威武侯世子为妻,哥哥姜蕴是唯一的嫡子,父亲看重他们就算了,凭什么一个外头生的野种都能越过自己去!
从赵明秀进府开始,姜世年亲自张罗院子,还让人收拾湖心小院的阁楼给赵卿诺住,玉器花瓶,古玩摆件流水一般往里送。
那里近水,视野开阔,姜蓉每年夏季都要去住上一阵子。
赵卿诺便是在傻也明白了姜蓉的意思,更何况她并不傻。
姜芙有些忐忑地看着赵卿诺,生怕她当着裴谦兄弟二人的面闹起来,心中埋怨姜蓉疏于管教,便是要找事也需看场合。
为此,她更是打定主意,定要寻个规矩厉害的嬷嬷给姜蓉,不管母亲孟氏同不同意都要这么做。
养的女儿可以蠢,可以坏,但不能又蠢又坏。
“三十六两?”赵卿诺干脆把整碟子牛乳玫瑰糕倒进自己碗中,一口一个,“那确实很贵,我们安林县农户一年不过收入不到十两,这还是赶上好年成,有手艺的也不过才三十两左右,而我算是收入高的。”
将所有牛乳玫瑰糕吃完,赵卿诺喝了一口茶:“我是跑镖的,一年下来差不多能挣上五十到一百两,当然这些都是没交税的,还要赶上有活的时候。”
她神态坦然,说的大大方方,没有姜蓉料想中窘迫。
裴谦放下手中的筷子,视线转向赵卿诺,认真地听她讲话。
裴谨举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垂着的眼睛内没人能看到他的情绪。
“没活的时候怎么办呢?我们在安林县的房子是自己买的,不用交租金,但每日吃喝都要花销,所以……”
赵卿诺眼神陡然变得阴森,她盯着姜蓉,拿起筷子,转了一个花,随手一掷,筷子斜钉在面前的桌子上。
“所以我就去抓些逃犯,割下他们的脑袋,拎到官府去换赏钱。那碗口大的疤,血淋淋的,喏,就和你跟前儿的汤一个样。”
随着赵卿诺的讲述,姜蓉白着脸看向那盆汤,当即捂着嘴跑了出去。
“这么菜还敢来惹我!”赵卿诺说完,正要继续吃饭,下意识又瞥了一眼那个汤,顿时也觉得有些反胃。
坐在她旁边的裴谨,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荡开若有似无得笑意。
……
另一边,住在偏远的慧姨娘穿戴整齐,站在厅堂等着消息,随身的丫鬟喜燕从外头匆匆进来,见她那期盼的眼神,艰难地摇了摇头。
“姨娘,那边的宴席……散了。”
慧姨娘听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苦笑着摇摇头。
伯爷果然是把她忘了,原以为是爱重夫人,夫人嫡妻正室,她不敢想着分宠,只盼着伯爷能偶尔来她这偏院坐坐看看就成。
来了一个赵明秀,宠爱更不是夫人能比的。
现在就连全都参加的宴席都不记得让自己去,可见是真的忘了自己这么个人了。
……
夜里,正院孟氏枯坐了一会儿,正要洗漱歇息,就听到外头问安的声音。
眸子一亮,忙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见一切还好,赶紧迎了出去。
“伯爷!”她朝伺候的丫鬟文秀挥手,“快去沏茶,要那云雾雪芽。等等……小厨房可有温着参汤?若有,换那个,这晚上的喝茶再仔细走了觉。”
“有的,您吩咐过,给伯爷一直预备着呢。”文秀机灵的回了一句,赶紧往小厨房去。
到了那,不仅让人盛汤,还让人预备上热水,以备半夜用。
姜世年背手进了屋子:“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丫鬟婆子低头离去,临走时还贴心的关上房门。
孟氏有些羞涩,红着脸上前,正要伺候姜世年宽衣,听到他的话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宁远伯只是爵位,五城兵马司不过正六品的官职,早朝却是要三品以上官员才能参加的。
所以除了宫宴一般的活动,宁远伯姜世年平时从不进宫。
正在勤政殿内处理政务的永庆帝乍一听到太监的禀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宁远伯在外头?”
“回陛下,宁远伯说要来和您请罪……”太监吴安德朝上头偷瞥了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
永庆帝初登大宝时,还算仁善,纳谏言,施仁政,颇有一番政绩,长此以往, 也不失为一代贤明之君。
只是随着年纪渐老,对权利越发执着,性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请罪?”永庆帝把手中的红笔放到一旁,瞥了眼垂手立在那的裴谦,轻笑一声,“这老小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这是闲的没事干惹出祸来了?”
“裴卿,若是朕没记错,你媳妇是这老小子家的闺女吧。”
裴谦躬身行礼回话:“陛下记性好,臣妻正是宁远伯的嫡长女,去岁才给臣添了个小子。”
说到孩子,裴谦眉目温和,嘴角弯起,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永庆帝将裴谦的变化尽收眼底,状似不经意间提起一般:
“是了,这么说来宁远伯和朕的威武侯还是亲家,你爹近日在做些什么?”
“因着家中弟弟不听话,家父前些日追人时不慎磕了一下,腿上的旧疾犯了,这几日总念叨小腿好像被蚂蚁啃噬一般的难受。”
裴谦头也不抬,细细的回话。
他并未乱说,那日裴谏和一妇人在府中花园调笑,正好被撞见,彼时威武侯身边还有一位访客。
威武侯旋即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朝裴谏抽打过去。
那事不论是做戏还是真的,结局便是威武侯被花园里的石头磕了腿,引得旧疾复发。
也因碰上那场闹剧,那位访客连目的都没来的及说便匆匆离去。
毕竟总不好厚着脸皮留在那里,那样就不是交好而是看热闹交恶了。
永庆帝哈哈哈一笑:“是教训你家二郎还是三郎吗?可有娶亲?”
“是二郎,两个弟弟都未娶亲,家母正在相看,想着不拘家室如何,要寻个厉害的妻子好教他们能懂事些。”裴谦这话便是在向永庆帝表明态度。
“我看难,你瞧瞧你这岳丈,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是那副老样子。可见这娶妻管教是不顶用的,还是要由老子来。”
说到后面,永庆帝脸色变了一变,“等会让太医院的薄太医往威武侯跑一趟,朕的威武侯可是我大魏的一柄宝刀,可不能折在腿疾这等小病上。”
“是,谢陛下隆恩。”
永庆帝见裴谦老老实实应下,愈发满意:
“行了,把那个老小子叫进来,让朕听听他又惹了什么祸事。自打老宁远伯离世,没了能管束他的人,就越发放飞,正经差事也不做!”
吴安德“喏”了一声,行礼后倒退了出去。
姜世年在外头大太阳地下狠狠地晒了一场,直把脸和脖子晒得通红,满头大汗。
看到吴安德,他忙上前,遮掩着递出一个荷包:“吴公公……”
吴公公眨了下眼睛,收下荷包,捏了捏,是银票。
他朝姜世年又点点头,才领着人进去。
刚一进殿,姜世年什么也不看,直接“砰”的一声跪下,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陛下!臣来提前请罪!”姜世年以头触地,大声说道。
栓柱为难地望着赵卿诺:“姑娘,您别难为小的,这上头递了话,请您进去,若是我没办好,是要吃板子的。”
“这……”赵卿诺沉吟片刻,答应下来。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更何况这伯府了。她确实犯不着难为一个小厮,都是讨生活的,哪个都不容易。
“我的马……”
“您放心,我给你牵到马房好生伺候着。”栓柱主动说道,生怕赵卿诺反悔一般,甚至直接跑到拴马石上解开跑得快的绳子。
可是不论他如何用力都扯不动那匹黑色的高头大马。
“跑得快。”赵卿诺一出声,倔着不动的马才跟着栓柱走动起来。
栓柱把人送到内院门口,又牵着跑得快往马房的方向走去。
早等在那的陶嬷嬷上下打量着赵卿诺,见那身打扮,甚至拿帕子掩了掩口鼻。
“姑娘和我来吧,主子们都等着呢。”陶嬷嬷瞧见她手上的棍子,故作惊讶,嚷嚷着,“哎呦!姑娘去见主子们哪好带这干活的扁担呀!快扔到一边去。”
陶嬷嬷如何不认识扁担,不过是故意这么说,想给赵卿诺个没脸罢了。
“你也说了这是干活的,你见过谁把吃饭的家伙随处乱让。若是这么轻巧就放了,你那张嘴如何留到现在?”
说完,赵卿诺甚至握着棍子舞了一个棍花,直把陶嬷嬷吓得变了脸色。
“不是说你家主子在等我?若是让你主子等久了,我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赵卿诺不是非要带着棍子,本就打算在门口放下,进人家又不是找茬打架,她就是来接个人而已。
她的嫌弃,赵卿诺自然看到了。
跑江湖这几年,她也算见过不少人,也受过许多白眼,可这又如何,他们嫌弃他们的,还能硬扒了她的衣服不成!
赵卿诺甚至故意离陶嬷嬷近一些,直把人气的脸色都变了。
她心满意足地欣赏着那憋着火又不能发的脸,心里爽快极了。
高兴后,赵卿诺随即再次担心起来,从这婆子的态度便能看出这宁远伯府对她娘是个什么态度。
这些下人最是有眼色,惯会捧高踩低。
还是快点把人接走才是。
……
“姑娘请进,方才老夫人和夫人才问了。”
门口立着一个俏生生的丫鬟,穿了一件杏黄色衣裙,白细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个细细的金镯子,衬得肤色越发明亮。
赵卿诺来到大魏,前十年都在小村子里生活,后几年都忙着讨生活,乍然见到这样好看的打扮,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好看的人,谁能不喜欢看。这一点上她是有些像赵明秀的。
果然,这样的举动落在陶嬷嬷的眼里,更觉得她是个眼皮子浅的人,连那么个细镯子还要多瞧,真真是个没见识的。
才一进屋,扑面而来的凉气混着脂粉味,让赵卿诺的鼻子痒了一下。
堂屋四角各放着一个大冰盆,各有一个丫鬟站在那里轻轻扇着,丝丝的凉气动作间被送到屋内各处。
最上头坐着的是个略有些富态的老妇人,银黑夹杂的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头上,只简单的簪了一根碧绿的簪子,额上带着一个深色抹额,抹额中间镶嵌着一颗珍珠,想来这就是宁远伯府的老夫人周氏。
老夫人周氏身后还立着一个同样年纪的老嬷嬷,一见到赵卿诺便开始端详她,弯腰凑到周氏耳边:“那双眼睛和咱们伯爷简直是一个模子拓印出来的,脸型也像……”
周氏听了她的话,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这才打量起进屋的赵卿诺。
众人看着进屋的赵卿诺,少女身形略瘦,却身量高挑,往那一站,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存在。只是那一身劲装落在满屋妇人眼中很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赵卿诺视线从周氏划过,落在她左下首最上头坐着一个年仅四十的妇人,看那装扮气质想来便是正是宁远伯夫人。
宁远伯孟氏长着一张鹅蛋脸,秋娘眉,一双瑞凤眼,即使不笑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端正亲和的感觉,加上她那一身的书香气,让人一看便觉得舒服。
紧挨着妇人坐着的是个瞧着十五六的少女,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裙,睁着一双与那妇人相同的眼睛,面容也与孟氏向了七八分,此时正偏着头好奇又天真的打量进来的人。
而赵明秀就立在孟氏身后,赵卿诺甫一进屋就瞧见她:“娘……”
才刚出口,就被周氏身边的老嬷嬷打断:“可见是个懂规矩的,才一进门就晓得谁是亲人。”
赵卿诺明明喊得是赵明秀,却被这婆子故意曲解,说她叫的是宁远伯夫人孟氏,就是想激得赵卿诺当场闹起来。
然而她的意图赵卿诺顾不上深思,原因是赵明秀哭了。
“阿诺!”赵明秀见到女儿当即红了眼眶,连忙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见她到胳膊上的衣服划破了一个口子,原本红红的眼睛,霎时落下泪来。
赵卿诺无奈,她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娘那眼泪。
赵明秀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女子是水做的这一点,每次见到赵卿诺外出回来都会先哭上一小场,若是碰到她偶尔带着伤,那便要哭上半日,嘴里念叨着在不让她出去的话。
可不出去怎么办?两个人喝西北风不成?
不是没想过弄个铺子做生意,先不提置办铺子的本钱有没有,便是那乱七八糟的税金都够两人喝一壶,再者这外出订货也是要出门的啊!
“阿诺,可有受伤?娘的闺女啊……”赵明秀一边抹眼泪,一边检查着。
“姨娘可不好这么称呼,您现在是府里的姨娘,等姑娘验明身份了,那她就是府里的主子,便是唤娘唤的也是夫人,您……只能是姨娘。”那嬷嬷皱着眉头教训道。
“什么姨娘?”赵卿诺顾不得哄人,听到姨娘的称呼,当即眉头竖起,一双杏眼凌厉地射向上首,“谁是姨娘!我娘怎么成了姨娘!”
“还能是谁?这位赵姨娘才刚敬了主母茶,拜见过主母明了身份,自然就是府里正经的姨娘,可不是那没名没分的。”
老嬷嬷姓段,是跟着老夫人周氏嫁进宁远伯府的,看着宁远伯出生长大,又看着孟氏的孩子们出生长大,是府里的老人,便是宁远伯姜世年见了都要恭敬些。
这会儿被赵卿诺这般质问当时就有些不快。她向来看不上勾搭着爷们的那些个狐媚子,这赵明秀不论从长相到身段都是她眼中的狐媚子,又撺掇着宁远伯立平妻,惹得老夫人生气,自然更被段嬷嬷厌恶不喜。
赵卿诺听她口气变觉的气闷,忍着心头涌上的火气解释道:“想来诸位是误会了,我娘不过是见到旧人来看看罢了,我今日就是来接她回去的。”
说完,赵卿诺便去瞧赵明秀,却没成想赵明秀偏了头并不看她。
赵卿诺皱了下眉头,凑近她小声说道:“娘,他家原就有妻有子,您来瞧过一眼也算全了当年的情分,和我回家吧。”
赵明秀轻轻摇头:“阿诺,我不回去,你也不能回去了。”
“什么?”赵卿诺一惊,望着赵明秀坚持的脸恍惚了一下,这么多年,他们母女俩还是头一次发生争执。
“娘,你知道什么是妾吗?”赵卿诺觉得赵明秀单纯,这么多年没见那个人,又担心她被感情冲昏头脑,冲动下做出决定。
赵明秀抬头,看着已经与自己一般高的女儿,点点头,神色坚定:“我知道。”
赵卿诺听到这声回答,心头的火险些按耐不住,却仍在压着火气劝说:“娘!生死由主家决定,自己的孩子叫别人母亲,这你也愿意!娘啊!你要他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姑娘这话说的不对了,都是自家人,姑娘自小缺乏教导,这次便罢了,以后回来了可要守规矩,孝敬长辈,敬重嫡母,身为庶出更当以嫡出为尊……”段嬷嬷见老夫人周氏皱眉,便在一旁插话说道。
“我娘不做妾!什么嫡出庶出与我赵家有什么关系!”赵卿诺脸色不太好的怼了回去。
“这才敬了主母茶,定的身份,怎么回头便不认了?”段嬷嬷见她发怒也不害怕,反而面露不屑。
赵卿诺感受到大家的冷待,有些啼笑皆非,这算是什么?古代版的孤立吗?倒也是份难得的体验。
姜蓉见了,心中暗暗得意,这才哪到哪,以后自有她受的。
这碧波斋虽是读书的地方,却也分着几个圈子,各人只与自己圈子里的人交好玩耍。若是没人带着,家里又没甚地位,根本不可能融入进去。
想当初她便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进了董芷嫣的圈子。
姜蓉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却要安慰着赵卿诺,毕竟人是跟着她来的。
“阿诺别在意,你才来,过些时日与大家熟了便好了。”
“赵卿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姜蓉,并不接话。
姜蓉看她的表情,不再言语,轻哼一声领着人往里走。
碧波斋不大,但胜在雅致。所有闺秀都在一块上课,每日只学一样,毕竟她们不需要参加科考。说是来此学习,不过是为了曹娘子的名头,来给自己添个好名声,再结交些人脉罢了。
宁远伯姜世年已经差人提前打过招呼,又交了束脩,赵卿诺到时直接跟着上课就行。
她走进室内,众人已在自己位置做好,只有最前头还空着一张桌椅,孤零零的突出在那里。
每一张桌子上已经摆放好要用的茶具,
姜蓉有些为难地说道:“阿诺,若是不喜欢这个位置,可要去做我的?”
赵卿诺摇头,直接坐下:“不必,这便可以。”
才刚坐好,齐先生便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个端着茶具的丫鬟,将东西在教台上一一摆好后,福了福身子,倒退出去。
“今日讲点茶……”齐先生扬手,自茶具上轻轻抚过,在感受到黑瓷茶具虽干燥,却不滞涩,釉面摸起来爽滑却不钝滞,冷着的脸缓和下来。
她满意地点点头:“点茶,茶具当选建盏,茶叶当新,水当活,心当静,虽讲究技艺,但更应品其真,不以炫技为主。尔……”
董芷嫣偷偷望了眼外头,神色焦急,后干脆站了起来,一张脸涨的近乎滴血:“先生……我……”
齐先生眼底划过一丝不快,见她模样,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动了动嘴:“去吧。”
“多谢!”
董芷嫣提着裙摆急走出去,朝着更衣房的方向走去……
董芷嫣的丫鬟彩云见到自家姑娘从里头出来,又往更衣房的方向跑,赶紧起身跟上去伺候。
到了更衣房附近,董芷嫣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朝身后望了一眼,见除了彩云再没人跟来。
“姑娘,可是腹痛?奴婢……”彩云担忧地凑近询问。
董芷嫣小声呵斥:“闭嘴!”说完,又偷瞄了一圈周围,见空无一人,脚尖一转,满脸喜悦地朝另一边小跑过去。
彩云看到她的动作,脸色顿时煞白,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而是轻手轻脚的跟着董芷嫣的身后,哆嗦着嘴唇,心中不停地求神拜佛,千万别被人发现。
课堂内,齐先生被打断,心中不快,到底失了再讲的兴致:“我点一遍,你们专心看好。”
赵卿诺离得近,就见到齐先生取出一块茶饼,先是经过碎茶、碾茶,筛茶,又把茶叶放入黑瓷茶盏中,倒入沸水后,用竹筅搅打。
她让众人上前观赏:“……汤花要均匀细腻,与茶盏边沿相合,久聚不散,茶汤纯白是为优……好了,现下你们自己动手。”"
陶嬷嬷想到大姑奶奶姜芙和大姑爷裴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大姑奶奶姜芙是孟氏所出,也是宁远伯府的嫡长女,嫁的人家是威武侯世子裴谦,去年底更是生下裴家的嫡长孙。
宁远伯姜世年共有两女一子,皆为孟氏所出,嫡长女姜芙已出嫁多年,长子此刻正在书院读书备考,次女姜蓉尚未许配人家。
有他们在,宁远伯便是要发火也要等人走了的。
“得了,我进去禀报,你在外头候着吧。”香兰说完,就拧着腰进屋禀报去了。
等人走了,陶嬷嬷不屑地撇撇嘴,暗骂一句妖妖绕绕的小贱蹄子。
“姑娘,人来了……”香兰凑近二姑娘姜蓉跟前,小声说道。
姜蓉颔首:“你让人递话给父亲,就说人到了,别的不用说。再让人把她领来,就直接带来松鹤堂。”
姜蓉心说真是天助的好事,这头才让赵明秀敬完茶定下身份,那头她的女儿就寻上门来。到时候一瞧见母女俩的算盘落空,必然变了脸色。最好能当场闹起来,不尊祖母,不敬主母,也让父亲看看那外头的野种在长辈面前是个什么货色。
香兰应声出去传话。
孟氏注意到女儿的举动,垂下眼眸并不阻止。
外头,赵卿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正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
瞧见守门小厮身后空无一人,赵卿诺赶紧问道:“小哥儿,我娘……”
“姑娘,主子递话,请您进去。”
“不用,我就是来接人的,你帮我把人叫出来就成。”赵卿诺再次说明来意。
栓柱为难地望着赵卿诺:“姑娘,您别难为小的,这上头递了话,请您进去,若是我没办好,是要吃板子的。”
“这……”赵卿诺沉吟片刻,答应下来。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更何况这伯府了。她确实犯不着难为一个小厮,都是讨生活的,哪个都不容易。
“我的马……”
“您放心,我给你牵到马房好生伺候着。”栓柱主动说道,生怕赵卿诺反悔一般,甚至直接跑到拴马石上解开跑得快的绳子。
可是不论他如何用力都扯不动那匹黑色的高头大马。
“跑得快。”赵卿诺一出声,倔着不动的马才跟着栓柱走动起来。
栓柱把人送到内院门口,又牵着跑得快往马房的方向走去。
早等在那的陶嬷嬷上下打量着赵卿诺,见那身打扮,甚至拿帕子掩了掩口鼻。
“姑娘和我来吧,主子们都等着呢。”陶嬷嬷瞧见她手上的棍子,故作惊讶,嚷嚷着,“哎呦!姑娘去见主子们哪好带这干活的扁担呀!快扔到一边去。”
陶嬷嬷如何不认识扁担,不过是故意这么说,想给赵卿诺个没脸罢了。
“你也说了这是干活的,你见过谁把吃饭的家伙随处乱让。若是这么轻巧就放了,你那张嘴如何留到现在?”
说完,赵卿诺甚至握着棍子舞了一个棍花,直把陶嬷嬷吓得变了脸色。
“不是说你家主子在等我?若是让你主子等久了,我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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