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滚宝大柱的其他类型小说《奶宝财神回家后,全府跪求我显灵滚宝大柱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北岛之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抚好滚宝没多久,叶相尧还真来了。正在雪地里打滚的滚宝看到他,呲溜一下爬起来,捡了根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圈。“巧姨姨,你快问滚宝画了什么!”她声音奶亮奶亮的,还故意拔尖了些,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叶相尧扫了眼她的脸,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代巧不明所以,但听话地问:“滚宝在地上画——”“缩头大乌龟!”滚宝抢答!语气和表情像极了在骂人!超脏的那种!叶相尧不知怎么的,虽然觉得没头没脑,但就是听懂了她在指桑骂槐,脸一下子就黑了!滚宝看见他不高兴,乐得呲开两排小米牙,又在雪地里画了个更大的圈。代巧这回明白了,立马再问:“滚宝又画的什么呀?”滚宝直接对着叶相尧奶凶奶凶地喊:“是坏东西!很坏很坏!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玩!”叶相尧:“......”他真是有...
《奶宝财神回家后,全府跪求我显灵滚宝大柱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安抚好滚宝没多久,叶相尧还真来了。
正在雪地里打滚的滚宝看到他,呲溜一下爬起来,捡了根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圈。
“巧姨姨,你快问滚宝画了什么!”
她声音奶亮奶亮的,还故意拔尖了些,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叶相尧扫了眼她的脸,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
代巧不明所以,但听话地问:“滚宝在地上画——”
“缩头大乌龟!”滚宝抢答!
语气和表情像极了在骂人!
超脏的那种!
叶相尧不知怎么的,虽然觉得没头没脑,但就是听懂了她在指桑骂槐,脸一下子就黑了!
滚宝看见他不高兴,乐得呲开两排小米牙,又在雪地里画了个更大的圈。
代巧这回明白了,立马再问:“滚宝又画的什么呀?”
滚宝直接对着叶相尧奶凶奶凶地喊:“是坏东西!很坏很坏!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玩!”
叶相尧:“......”
他真是有病,居然站在这里让她骂!
谁稀罕跟这种小崽子玩!
叶相尧后知后觉地转身,看到姜云棠正在后面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叶将军,有何贵干?”
叶相尧自然是来要银子的。
他乃正三品大将,娶妻排面自然不能寒酸,而且他答应了云汐,要风风光光娶她进门,没有银子如何办事。
“管家说,你来将军府那日去了库房,之后库房里的银子和银票便不翼而飞!这些日子我查了,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有此嫌疑!”
姜云棠冷淡地直接侧开身。
“搜吧,搜到了我就认。”
叶相尧还真带了人过来,一挥手,十来个侍卫便一拥而入,很快将梅园翻了个底朝天。
可别说银子,连铜板都没见着一个。
叶相尧不信,目露威严逼视着姜云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姜云棠直直地与他对视着,张开双臂摆出让人搜身的模样:“要不,叶将军亲自来搜一搜?”
叶相尧如何看不出她这是在挑衅,心底的怒气随着一种失控感瞬间被激发,让他急迫地想要压制住她!
从前她在他面前,是何等的温顺!
只要他开口,她就会把他想要的巴巴捧到他面前,而他却可以不屑一顾!
如今她真是胆肥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姜云棠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模样,竟然只想笑。
这时滚宝突然懵哒哒地出声:“乌龟好奇怪哦,怎么还喜欢急眼呢?”
“噗嗤!”姜云棠实在是没忍住。
叶相尧的面色瞬间黑如锅底,转头怒瞪向滚宝。
姜云棠迅速拔了红缨枪,飞身抱走滚宝,并一枪抵在他心口上!
“叶相尧,你敢动滚宝一根手指,我就斩你儿女一双臂膀!”
叶相尧被她眼中的杀意惊到了!
他不是没见过。
只是从前,她所有的杀意都出自于维护他。
这是第一次......
“我没想动她!”叶相尧下意识地解释,“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崽子计较!”
姜云棠现在听他说话等同于听他放屁,让代巧抱了滚宝进屋,盯着他被枪尖刺破的铠甲,再一次动用了读心耳。
“你我闹到如今地步,颜面名声还重要吗?要如何才愿意和离?”
叶相尧握紧拳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充满了排斥和压不住的怒气。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离!
姜云棠诧异地凝眉。
叶相尧却没说出这句话,而是突然通知她。
“婚期定在二月初二,传旨的大监已经到了临水镇,银子你交出来也好,不交出来也罢,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完,他便冷脸离开。
姜云棠目视着他的背影消失,走到滚宝面前,问:“姨姨想要正式收养滚宝,滚宝愿意吗?”
“愿意哒愿意哒!这样滚宝是不是就有娘亲啦!”
姜云棠笑着对她点头:“那日子就定在二月初二,不仅要祭祀告庙,还要大宴宾客!”
说完,她就吩咐代巧出去办事。
不过一日,全青州城便都知道,将军夫人要在二月二办寄母宴。
姜老夫人听说她要大办,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可真会丢人现眼!”
“青州城里谁不知道,云汐才是这将军府真正的女主人,且不日圣上就会下旨赐婚!青州城的官眷也多与云汐交好,哪个有脸面的人家,会为了她和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冲撞了云汐的婚宴!”
叶老夫人也觉得伤面子,委屈得直擦眼泪。
“云棠故意将日子定在二月初二,就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她不同意这桩婚事么?哪有做儿媳的将家丑这般外扬的,到时候宾客们看的还不是云汐的笑话......”
姜老夫人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这老东西故意把事往云汐身上扯,是又想让姜家来出这个头吗!
偏偏这事闹大了,能让云汐被人嚼一辈子舌根!
姜老夫人如同吞了只苍蝇,恶心的同时,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她哪来的银子大操大办?”
叶老夫人赶紧撇清:“她来青州时,随身只带了二百两银子,定不是我们叶家给的。”
这时,叶相尧沉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说:“姜云棠准备在城内城外摆八百八十八桌流水席,宴请八方百姓!”
姜老夫人惊叫出声:“八百桌流水席!她疯了花这么多银子!谁给她的!”
叶相尧这几日都在为银子的事发愁,此刻只得坦白:“她到将军府的第一日,就将库房的现银和银票全都搬空了!”
姜老夫人瞬间眼前一黑:“那可是给云汐办婚宴的银子!她怎么敢!”
叶老夫人也变了脸,急忙问:“银子呢?是拿不回来了吗?”
叶相尧点头:“梅园我搜过了,城内外的钱庄我也查过了,没找到。”
姜老夫人眼前又一黑:“那银子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没有银子,聘礼和婚宴怎么办?这可是圣上赐婚!”
叶老夫人眼底闪过算计之色:“儿啊,娘这趟来的急,并未带多少银子,倒是亲家在青州已有一年多,想必准备得充足,不然......”
姜老夫人差点晕过去,不可置信地问:“你们不会是让我们姜家倒贴这笔银子吧?还要不要脸了!”
叶老夫人叠着手放在膝头,低垂着声:“都倒贴五年了,也不差这点吧......”
姜老夫人只觉血冲头顶,眼前真的黑了!
青州城。
姜氏的马车一到北定将军府,管家就规矩地将人请了进去。
“夫人,奴才估摸着您这一两日就该到了,梅园该准备的东西一应都备好了,您请。”
姜氏刚抬脚,怀中的滚宝小鼻子就动了动。
“姨姨,你要去的这个方向闻起来好穷吖。”
姜氏脚步立马顿住,并且意识到了一个她五年来从未在意的问题——
她所住的梅园,十分清冷偏僻。
从前她太傻了,叶相尧安排她住哪个院子她就住哪个,还信了他的鬼话,说梅园的梅花最是好看,是他亲自为她挑选栽种的。
因为叶相尧喜静,梅园的下人也少的可怜。
而叶相尧每三日才抽空去她院子里一次,他不在的时候,她自己也不敢出来乱走动,都是窝在梅园里看梅花。
她的脑子应该就是那时候看坏的......
“我要换院子,不住梅园。”姜氏果断道。
管家脸上的表情隐隐变了,赶紧躬身说:“夫人,这个奴才可做不了主。”
姜氏淡淡睨着他:“我乃将军夫人一府之主,想住哪个院子自己乐意就行,何须你来做主?”
然后悄悄问滚宝:“哪个院子闻起来最有财气?”
滚宝小鼻子四面嗅了嗅,然后指向西边:“那里!”
管家眼见拦不住,赶紧接话:“夫人,那边除了一处园子亭台,就只有库房啊!您对府中不熟悉,还是由奴才来安排吧!”
姜氏闻言,脑子又是一动。
库房?
那地方她是得趁着叶相尧回来之前去一趟。
以后不管和离还是被休,她都拿不走叶家一文钱,不趁现在赶紧花掉,难不成留给那对狗男女!
而且叶家在京城的铺子都靠她打理,她生怕夫君在边关受苦,宁愿自己忧思操劳省吃俭用,每月也要匀出几百两银子送到边关。
如今想想,真是喂了狗了!
姜氏抬脚,果断走到了库房门口,门上挂着三把厚重的大锁。
管家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已经明白将军夫人好似和从前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来者不善的气质,极力劝阻。
“夫人,库房的钥匙在......在将军手上,奴才也打不开啊!要不等将军回来了,您取了钥匙再——”
铮地一声——
管家话音未落,就见姜氏拿了红缨枪在门上一刺一转,轻轻松松便将门上掏了个大洞,门锁不用开就一起掉落在地上,然后库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要什么钥匙,这不就开了?”
姜氏抱着滚宝走进去。
管家被她这土匪作风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带人跟上去。
可脚还没迈上台阶,库房门又啪地一声合上了,一杆红缨枪猛地插斜入地,任谁都推不开!
姜氏的心腹丫鬟代巧,也握着长鞭守在门外。
滚宝掉进了钱窝窝,享受地深吸一口气,指着最角落一大一小两个箱子,说:“姨姨,这两个!”
姜氏走过去打开,是一盒银票和一箱银锭子。
她当即数了数,银票三万两,银锭子大约四千两。
“字画器皿我都不懂,唯有这银子我喜欢的紧,就它们了。”
滚宝赶紧掏出自己的大海碗,小手手往里面指:“滚宝可会攒钱啦!”
姜氏被她逗笑,想着银子在自己身上不一定能保得住,还不如给滚宝,于是果断地放了进去。
只一眨眼,放进去的银票和银子就全都消失不见。
姜氏震惊,以为这钱真没了。
说实话有点肉疼。
滚宝收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香油钱,整个人都在噗嗤噗嗤地往外冒金光,白嫩嫩的小脸在金光掩映下通透无比,还胖嘟嘟一颤一颤的,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姨姨放心叭,滚宝会分你一半哒!姨姨今天又可以许一个愿望哦!好大的那种!”
姜氏听到还能拿出来,松了口气。
忍不住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比着大拇指夸:“滚宝真棒!”
然后一大一小大摇大摆地出了库房。
管家见她们什么都没拿,一头的雾水,但还是赶紧让人进去检查了一番。
滚宝小鼻子再次嗅了嗅,指向北边:“那边有好院子。”
管家这回肉眼可见地慌了!
那边可是汐夫人的院子啊!
若是让将军夫人发现,那还得了!
“夫人!那边、那边——”
管家借口还没编出来,姜氏就抱着滚宝大步流星地往北边走去。
不过片刻,一座华美精致又宽阔的院落就映入眼帘,取名作“云梦朝汐”。
一个汐字,足以说明这是谁的院子。
而且正好和梅园处在相反的方向。
姜氏盯着牌匾上无比熟悉的字迹,心口还是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滚宝不懂欣赏院子,但喜欢闻财气,催促着姜氏赶紧进去看看。
越往里走,院落的布置越精巧。
别说梅园,就是她在京城的主院,都不敢布置得如此奢华。
姜氏每看一眼,都像在嘲笑自己从前多么眼瞎。
滚宝却越闻越觉得不对劲,悄悄说:“姨姨,这里面的财气好奇怪吖,和主人命格里的财气一点都对不上。”
姜氏没太听懂,问:“若我一把火烧了这里,会损自己的福报吗?”
滚宝还没回答。
管家就已经彻底回过味来,带着奴仆侍卫们噗通一声跪下:“夫人!您莫要冲动!”
姜氏笑出声,知道这些人怕都觉得自己疯了。
她的确疯了,嫉妒也好,不甘心也罢。
“若是秋日,我定一把火点了这院子,可惜如今外头满天飞雪,我想烧也烧不着。”
话音刚落,滚宝噌地一下竖起大拇指,撅着小嘴说:“姨姨,滚宝的真棒着火惹,吹不灭怎么办......”
半刻后。
叶相尧的马车终于抵达青州城。
还未入府,便已见府内火光冲天!
而府中的奴仆们全被一杆红缨枪挡在前院的石子路前!
叶相尧目眦欲裂,对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怒吼出声!
“姜云棠!你疯够了没有!这里是北定将军府!你可知烧毁三品朝臣府邸是何罪过!”
姜氏转身,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畅快笑意。
“我是疯了,我在京城劳心劳力打理叶家中匮,省吃俭用恨不能月月往边关送银子,却不想肥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口袋!
“你们不是有银子吗,再去置办不就行了吗?叶将军若实在不服,也可送我去官府,正好以我疯名休妻,如何?”
叶相尧一口气狠狠憋在了喉咙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姜氏也没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通知他:“我要换院子,还没选好,等我选完了你那外室再选,否则她选哪个我就烧哪个。”
话落,她看也不看冲进来的姜家人一眼,抱着鼓掌的滚宝转身进了后院。
一阵高过一阵的嘲笑声,如同引子被抛向人群。
姜云棠不用猜也知道,那些难听的话是谁故意散播的。
可她并没有理会。
此刻,没有任何东西比滚宝更重要。
这是她的救赎......
她低头牵着滚宝的小手,站在通往财神庙的阶梯上,无视冰天雪地,一步一叩。
虔诚的模样,仿佛周围没有任何人任何声音能干扰她。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见此情形,渐渐地竟没有了声音。
待跪至财神殿中,姜云棠额头已经红肿了一大片。
清脆有力的声音穿过大殿飘进了众人耳中——
“信女姜云棠,愿收养滚宝至膝下,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用一生供养她爱护她,求神仙成全。”
说完,她便再次重重地磕下三个头,长伏不起。
一瞬间,财神殿外的天空,亮了。
雪,缓缓停下。
一缕阳光自东方破云而出,直直地照进了财神殿里,投在了滚宝和姜云棠的身上。
百姓们见此奇观,纷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很久之后,仪式完成,那束阳光才再次被云层遮住。
鹅毛大雪也再次纷纷而下。
姜云棠抱着滚宝,从财神庙里走出来,站在一面锣鼓前停住。
不过片刻,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声音就近了。
百姓们回过神来,赶紧连声道喜。
“恭喜将军!恭喜将军夫人!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将军夫人大喜啊!如夫人这般美貌善良,定会夫妻美满子孙满堂!”
“哎?汐夫人成了将军夫人,那刚才那个......”
“切!提她做什么真晦气!你没听说过吗,叶将军和汐夫人十多年前就订过亲,要不是被前头那位抢了亲事,二人早就终成眷属了!”
“这叫什么!这叫冥冥中自有天意!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姜云汐坐在花轿内,听着这些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她是故意选择在城北的庄子待嫁,也是故意经过这里。
她要让姜云棠亲眼看着,叶相尧是如何八抬大轿将她迎进门的!
今日,青州城的官眷贵女都会去将军府贺新婚,姜云棠以为组织平民百姓吃个席,就比她有脸面了吗!
也不听听城中百姓都是如何议论她姜云棠的!
等赐婚的圣旨下来,姜云棠就会被她彻底踩在脚下!
姜云汐这般想着,不由轻笑出声。
正在这时,前方出现一声高喊——
“圣旨!圣旨到了!将军圣旨到了!”
百姓们一听,赶紧齐齐跪下身来!
“是赐婚的圣旨到了吗?这下这门婚事,可就是板上钉钉了!以后两位将军夫人,就不分大小了?”
“说是这么说,可哪能真不分大小,这汐夫人有一儿一女傍身,又有叶将军宠爱,财神庙那个哪能比得过她!”
“你们说巧不巧,圣旨早不到晚不到偏偏现在到了,这不就是天赐姻缘吗!”
“前头那位夫人够惨的,亲眼看着自己的相公娶别的女人就算了,还撞上宣旨,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
百姓们瞅着财神庙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真是怎么看怎么单薄可怜。
待传旨的大监到了,叶相尧将姜云汐从喜娇中扶出来,齐齐跪下接旨。
大监似笑非笑地看了二人一眼,扬着太监特有的调调宣旨——
“朕膺昊天之眷命,谕令北定大将军叶相尧,即日携众家眷回京,不得有误!”
叶相尧听完,直接僵住了!
姜云汐脸上的笑容先是凝滞继而裂开,震惊得瞬间失态,掀开盖头便问:“不是赐婚的诏书吗?圣上是不是弄错了!”
“放肆!”
小太监上前一步,啪啪几巴掌扇在姜云汐脸上!
“圣上旨意,岂容尔等质疑!”
叶相尧赶紧按下被打蒙的姜云汐,俯身认罪:“大监恕罪!贱内并非有意冒犯天威!”
大监淡淡地冷哼一声:“叶将军,既知道不该冒犯天威,便脱下这身喜服,接旨吧。”
叶相尧不敢耽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立刻脱下喜服喜帽,素衣接旨。
大监这才笑了笑,对着一直匍匐在地上发抖的姜云汐道:“起吧。”
姜云汐胡乱地扯住盖头,想要遮住脸后再起身。
可一阵冷风吹过,将她的盖头吹出去好几丈远。
她死死咬着牙关,低垂着头朝叶相尧伸出手。
叶相尧刚要去扶,大监突然咳嗽。
二人同时一僵,看热闹的百姓表情登时一个比一个精彩。
姜云汐头一次丢脸丢到如此境地,只能落着眼泪狼狈不堪地自己爬起来,躲到叶相尧身后低声啜泣。
众百姓瞧着这场面,又瞧瞧脸比胖子肿嘴比喜服红的姜云汐,哗然窃语——
“圣上这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这还不明显吗?婚事若是再进行下去,就等同于抗旨!”
“那汐夫人——”
“还什么汐夫人东夫人,以后她充其量就是个外室!将军府里只有一位夫人,就是财神庙那个!”
百姓们这才想起什么,纷纷往财神庙那边看去。
只见方才还看着清冷的两道身影,如今瞧着竟是分外大气镇定!
叶相尧忍着震惊复杂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着财神庙门口看了一眼,躬身道:“劳大监千里迢迢前来宣旨,请先回府上歇息片刻,待末将收拾好行装,便随大监回京复命!”
“叶将军,我瞧着,你府上现在似乎不方便。”
叶相尧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赶紧吩咐小厮:“快回府上传令,撤去一切装点之物,遣散宾客!”
这时前方再次传来一声叫喊——
“将军!失火了!府中又失火了!”
叶相尧脸色一下子又成了锅底!
怎么又失火了!
又是谁干的!
在场其他人则忙抬头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看去。
远远的,只见城中一处天空中火光弥漫,那火势头大火力猛,可就逮着那一块烧,在烈烈寒风中偏寸不移,于纷纷大雪之下显得极为诡异!
叶相尧只觉得这情形分外熟悉,倏地转头看向财神庙!
姜云棠隔着风雪对他冷冷一笑,然后抱起滚宝捉着她的小胖手,拿着鼓槌一棒一棒地敲响大鼓!
“咚!”
“咚咚咚!”
滚宝开心地扯着嗓门,奶亮奶亮地喊——
“开席咯!”
“云棠,你先冷静!母亲还在这里,你知道她最讨厌看你舞枪弄棒!”
叶相尧清楚自己不是姜云棠的对手,但成婚多年,他最知道怎么拿捏她。
果然,姜云棠听到这话,攥着长枪的手迟疑了一下。
马车上的姜老夫人立马恶狠狠地推开车窗!
“姜云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做出这副杀人的模样,是想弑母吗!”
“我就知道,不是我亲自养大的,再怎么对你好都是枉然!这么多年,我只当自己生了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把你认回来!”
姜云棠身体猛地僵住,面对一声声熟悉的指责,她条件反射似的不知所措。
叶相尧见机会来了,赶紧去夺她手中的长枪。
滚宝的小米牙咯噔一下,真的咬碎了!
太欺负神啦!
“就你会打胎!就你会叭叭!”
滚宝气得在碗里一掏,一双无形的手立刻附在了姜氏的手腕上!
长枪反手一挑一送,将叶相尧捅飞的同时,马车也被掀翻!
姜老夫人抱着三岁的小姑娘,摔进了一坨热乎乎的马粪中,嘴被糊得严严实实的!
旁边,还有一个摔趴下的年轻妇人和裹着襁褓的男婴。
滚宝好奇地咦了一声。
这个姨姨怎么浑身上下都是劫财之气,抢男人就算了,抢人钱钱好坏哦!
而且她的耳朵长得好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确定再看看......
姜氏却在看到那妇人和男婴后,目光再难挪开,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姜云汐,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当初死活不愿嫁入将军府,闹得母亲逼她这个亲生女儿替嫁,如今倒好,暗地里同她夫君珠胎暗结,还结了两个!
所有人竟都帮她们瞒着她!
姜氏手里的长枪下意识动了动。
叶相尧迅速挡在姜云汐母子身前,眼中的心虚全然化成了愤怒和警惕,冷声喝道:“姜云棠,你闹够了吗!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动手!”
姜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夫君护着养妹的模样,过往的所谓恩爱,在她心里轰然崩塌。
“夫君,我与你成亲十二载,你可有一次这般护着我?”
叶相尧盯着她的手,表情憋屈地丢出一句:“以你的身手,何须我来护?云汐和你不一样,她只是个文静的弱女子!”
“夫君的意思,是嫌我粗莽?流放那七年我次次以身护你亲人,你当时可觉得我不够文弱?”
叶相尧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依偎在他怀里的姜云汐却在此时抬起头,泪盈盈地开口。
“将军从未嫌弃过姐姐,相反,是姐姐从未给过将军机会,也从不顾忌将军的颜面。”
姜氏闻言愣住。
刚要开口反驳,姜云汐又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姐姐是不是想说,你陪将军流放七年与他同甘共苦,又在京中照顾夫君一家老小劳苦功高,他不该负你?”
“可这一切不都是姐姐自愿的吗?将军可曾逼你为他做这些?姐姐又可曾问过,将军需不需要你为他做这些?”
“可姐姐仗着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挣了贤名捏住了将军的短处,不许他纳妾,更不许他与别人有子嗣,否则便是薄情寡义,姐姐可曾想过将军的难处?”
姜氏再次怔愣住,张了张嘴根本无法出声。
叶相尧却面色缓和,看着姜云汐的眼中,满是心思被理解后的温柔。
滚宝歪着脑袋看了好半晌,尤其盯着姜云汐那时不时发光的耳朵,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了!
读心耳!
她选耳朵的时候,见过一模一样哒!
所以读心耳的作用,就是能听见别人心里想什么嘛?
这样的仙界法器,怎么会长在一个坏姨姨的耳朵上?
滚宝想也不想,从破碗里掏出一个巨大的巴掌朝姜云汐扔去!
拿来吧你!
姜云汐正同叶相尧深情对望,突然被一个巴掌重重甩在了脸上,整个脑袋尤其是耳朵嗡嗡直响!
叶相尧见状,立马紧张地皱眉:“云汐,你怎么了?”
姜云汐耳朵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捂着脑袋摇头。
叶相尧赶紧将她打横抱起,同时愤怒地瞪向姜氏,冷声道:“云汐三个月前刚为我生下长子,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娶她为妻!你若有怨便冲我来,别伤害她!”
话落,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驿馆。
姜氏僵硬地站在冷风中,只觉得从里到外,浑身都凉透了。
“为什么......”
她嘴里不停地重复这三个字。
滚宝伸出小手接住那对读心耳,捧到姜氏面前,奶声奶气地问:“姨姨,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嘛?”
姜氏低头看着小滚宝,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哽咽着点头。
滚宝掏出大海碗,走流程。
姜氏却将自己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滚宝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香油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姨姨,滚宝刚才好生气,把耳朵打坏了亿点点,不知道还好不好用。”
说完,就把那对耳朵啪叽安在了姜氏的耳朵上。
一瞬间。
姜氏感觉自己的听觉灵敏了许多,就连远处落雪的声音都清晰了百倍。
最为诡异的是,她好像听到了将军府侍卫们自言自语的声音——
“哎,可怜的将军夫人......将军当初就是为了养外室,才自请来青州驻守,压根就没想过要回京城,闹成这样除了自己没脸,什么都落不着,何必呢?
“将军每年的家书都是我去送的,嗐......那算什么家书,就是汐夫人找人临摹将军的字迹,照着画本子编的些酸话,也就将军夫人这种傻子会信。”
“女人真麻烦,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汐夫人可比这位将军夫人懂事体贴多了,难怪将军心里只有汐夫人。”
“咦?那个小娃娃是谁?将军夫人的孩子吗?长得跟将军还有点像,可大伙儿不都说将军夫人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吗?”
......
姜氏确定自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可仔细看去,那些侍卫根本没有张嘴!
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姜氏蓦地想到在财神庙时,她也这样听到过滚宝的声音,立马蹲下身看向滚宝。
滚宝伸出小手手,指指她的耳朵,又指指自己的小胸脯,告诉她:“姨姨,爹爹说过,人心里说的话,都是真哒。”
姜氏猛地捏紧掌心,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滚宝又补了一句:“这个耳朵是从坏姨姨脑袋上揪下来的哟。”
姜氏目光缓缓一滞。
“将军,汐儿的院子......里面有好多珍宝都是恒王府送来的!姐姐她怎么能......”
“真是反了她了!从前教她的礼法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昨夜想行凶弑母,今日又在府中纵火!她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姜云汐和姜老夫人一进来,就确定着火的是她们的院子,一个伤心欲绝一个怒火中烧!
叶相尧已经两天一夜未合眼,只觉得头疼欲裂,猛地怒吼出声!
“够了!”
姜云汐自打跟了他,从未见过他对自己如此态度,而且他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根本猜不到,立马委屈地噤了声,还拉了下姜老夫人的袖子。
姜老夫人也知道这里是将军府,她辈分再高,这会儿也得有眼色,于是她转头从奶娘手中抱来了婴孩,放软了声音。
“叶将军,云汐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好歹是在武安侯府当做嫡女养大的,还差点成了裕亲王的侧妃。
“她无名无分地跟了你这么些年,受了多少委屈自不必我多说,如今她还为你生下了长子,你无论如何,都该给她体面才是。”
姜云汐适时流下泪来:“尧郎,汐儿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叶相尧的怒火,被她这一句话给压制住,吩咐管家。
“先救火,再将汐夫人院子里的东西重新置办一份,直接送到正院!”
姜老夫人闻言,这才笑了。
姜云汐更是难掩目中喜色,将自己的手放进叶相尧手心,温言软语:“尧郎,我知道姐姐现在是在气头上,这些时日,我一定尽量避着她,不给尧郎添麻烦。”
叶相尧总算听到了一句还算称心的话。
这时管家又跪下,回禀:“将军,府中库房里的银票和银锭子......都不见了!”
姜云汐眼前一黑:“你说什么!”
“回汐夫人,是......夫人烧院子前先去了趟库房,然后奴才才发现银子不见了,可夫人从库房中出来的时候,手上并未拿着银子。”
叶相尧好不容易浇灭的怒火,噌地又冒了出来,咬牙切齿地一字字低吼:“姜云棠!”
随后一甩衣袖,大步跨进了院子!
梅园。
姜氏和滚宝最终还是住进了这里,毕竟只有这里东西齐全。
滚宝吃了些糕点睡了个午觉,然后穿着厚厚的衣裳在院子后面堆雪人挖狗洞。
正开心呢,身后突然伸来一只脚,将她一屁股踢了个倒栽葱!
滚宝人小身体胖,穿的还敦实,一下子就长在狗洞里爬不起来了。
“谁踢我吖?”
滚宝吃力地分开两只小胖腿,勉强露出一条缝,看到了叶潇滢和一个眼生的丫鬟。
“小野种!这是我家!你跟那个坏女人不许住在这里,都滚出我家!”
滚宝想起来了,她就是昨晚那个吃了牛粑粑还响了一夜的崽崽!
“窝不系小野囧,我系小菜生!”
被姿势所累,滚宝很用力地喊出一句口齿不清的话,声音巨大!
在后院铲雪的代巧听到了,忙扛着铁锹冲过来!
叶潇滢的丫鬟赶紧将她藏到身后,端着架子怒斥:“大胆奴才,连大小姐你也敢打!”
代巧从前是不敢,但夫人交代过她,不管是谁,敢碰滚宝一根手指头就要十倍地还回去!
“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子,算哪门子的大小姐!夫人说了,打的就是你们这种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阿猫阿狗!”
话音未落,代巧又抽出腰上缠着的长鞭,很有分寸地一鞭子抽在了丫鬟的脚边!
凶猛的悍气溅起厚厚的雪花,躲在后面的叶潇滢瞬间吓得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死、死奴菜,你敢打我......
“我外祖母嗦了,等圣旨下来,我就系将军府嫡出的大小姐!我要把你们都赶区去!你们都系坏——”
啪啪!
闻声赶来的姜氏,直接两巴掌扇在叶潇滢的脸上!
指着门口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丫鬟吓得立马连滚带爬,捂着叶潇滢的嘴拖着她滚出了梅园。
姜氏去把滚宝抱起来,看着她一脑袋的雪,又好气又好笑。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被人踢了一脚还站不起来了?”
又指责代巧:“你也是,也不知道先把人抱起来。”
代巧这才意识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奴婢也没想到,滚宝真起不来啊......”
滚宝可是很节约的神仙宝宝,搓搓自己充血的小胖脸,说:“小系情而已,不用能耐哒!”
她还没学会画符,用一张就少一张哇!
姜氏无奈,给她仔细拂去身上的雪,吩咐代巧。
“她应该是趁着没人偷跑进来的,一会儿你拿着银子,去外头买几个会武的奴才回来,把这院子给看牢了。”
代巧点头应声,想起叶潇滢方才的话,担心不已。
“夫人,若是圣上真允了将军的请求,那往后,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滚宝眨巴眨巴大眼睛,问:“这事归圣上管吗?圣上是谁?在哪里吖?”
姜氏可没指望滚宝还能管千里之外的事,边抱着她进屋边教她世间常识。
“圣上,就是能管天下所有事的人,是人间最有权最有钱的人,但圣上住在很远很远的京城,我们要坐半个月的马车才能到。”
滚宝瞬间抓到了重点:最有钱的人。
那她能找到吖!
就是太远了,不能亲自去。
还得喝奶睡觉养足精神!
于是滚宝一回屋,就吨了三碗羊奶,倒头又睡着了。
姜氏看着刚睡醒不到一个时辰就又睡了的滚宝,不知说什么好。
“年轻真好......”
姜氏查看她无异常,便亲自在一旁守着。
这一守就到了后半夜。
京城,皇宫内。
年过四十的邺帝正酣睡着,忽然感觉有人在戳他。
“你就是圣上吗?”
邺帝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龙床上突然多了个三岁的奶娃娃,长得胖嘟嘟圆乎乎,还抱着个破碗。
他以为自己发梦了,缓了一会儿才坐起身来,震惊却不失帝王镇定地问:“小娃娃,你是谁?怎会到朕这里来?”
滚宝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我是小财神,来梦里求你办事的,爹爹说过,在人间求人办事要送礼哒,所以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邺帝听到这里猛地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做梦!
不然他还以为他的皇宫漏成筛子了!
紧接着,他眼中隐隐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你真是小财神?那你想求我办什么事?”
小滚宝将带来的雪人放在邺帝手上。
邺帝感觉到了如同实质的冰凉,竟让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
“北定将军府,娶平妻,不可以答应,他们是坏人!”
邺帝今日刚看到北定将军叶相尧呈上来的折子,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就这事?若是朕不答应,你待如何?”
滚宝恰腰,小胖脸凶巴巴,用最奶的语气说着最具威胁力的话!
“那我要给你一点小小的震撼!”
邺帝听得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是在威胁朕?”
“嗯!”
“你承认的还挺豪爽。”
滚宝办完了事,不喜欢和他多聊,撅撅小嘴就让他重新睡了。
邺帝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日。
龙榻上什么都没有,小娃娃和雪人,都没有。
但手边衾被上,有一滩不明显的水渍。
邺帝怀着疑虑上完早朝,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之时,又想起了昨晚的梦。
让小太监翻找出北定将军府的折子,他故意用朱笔批了个:允。
随后便将此事放在一边。
午间,他照例准备用膳,贴身太监突然匆匆进来,神色慌张地跪下!
“圣上!天降异象!天降异象啊!司膳房刚传来消息,说养在那里的公猪......都有了身孕!”
邺帝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这老太监胡说什么?公猪怀孕?简直无稽之谈!”
“千真万确啊圣上!司膳房和畜牧司的人都传开了!不止一头,二十多头公猪都诊出了身孕!”
邺帝猛然想到梦里小娃娃说的,要给他一点小小的震撼!
难道真有神灵求他办事?
而他触怒了神灵!
邺帝顿时心慌不已,赶紧吩咐太监去找折子,想了想又觉得不行,失声大喊——
“来人啊!拟旨!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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