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岁又打听了一番,得知三年前吴元庆接了个大单子,谁知出了差错,赔了个清光,铺子宅子都卖了,一家子搬到外城区去了。
京城在一百年前扩建过,以皇宫为中心,扩建前的区域称为内城,扩建后的区域为外城。
权贵和大部分官方机构都在内城,外城大半是平民百姓,小半是底层官员。
要从偌大外城找出吴元庆一家并非易事。
幸好她们打听的一个对象和吴元庆家还有来往,知道他们的新址。
两人找过去,在东外城一间茅草屋门口找到了吴元庆。
“二位有何贵干?”
吴元庆斜躺在一张破旧的竹榻上,有气无力问道。
他瘦得皮包骨头,半点看不出曾是阔绰的绸缎商人。
他的妻子在一旁煮麦粑,柴火还有点湿,烧起来浓烟滚滚,她被熏出眼泪,冲身旁好奇打量冯清岁的女儿喝道:“快把扇子拿过来!”
小姑娘只有五六岁大,头上绑着两个松松垮垮的圆髻,脸又瘦又黄。
听到喝骂,立刻进屋取扇子。
冯清岁只瞥了眼,便收回视线,对吴元庆道:“想问问你们,翠雀是怎么回事。”
吴元庆一怔:“翠雀是谁?”
“你们领养的那个孩子,她在慈幼院的时候,叫做翠雀。”
冯清岁回道。
吴元庆脸色微变。
“你们是慈幼院的人?九年前不就报给你们了吗?她病死了。”
冯清岁自然从五花那里知道,翠雀已经被登记死亡,账册上写了,翠雀被领养的第三年,染了水痘,没能活下来。
但她知道,那不是真相。
她越过吴元庆,看向那锅麦粑,轻声道:“我看见她了,她还活着。”
吴元庆脸色大变。
正在扇火的妇人同样变了脸色,攥着蒲扇,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那小畜生肯定还活着!就是她捣的鬼!”
“你在胡诌些什么!”吴元庆打断妻子的话,“那孩子早就死了,还能捣什么鬼?”
说完又对冯清岁道:“人有相似,你可能认错人了。”
冯清岁看出他的顾虑,笑道:“我们不是慈幼院的人,反倒和翠雀有几分龃龉,来找你们打听,是想知己知彼,你们大概不知道,她如今成了侯世子的枕边人。”
孙氏急切问道:“哪个侯府的世子?是不是荣昌侯府?”
冯清岁点头。
“我就说是她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