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半天。
第二天回家,老远就看见马羊站在门口。
我感觉她在等我。
果然,我快走到她家门口时她就招呼我过去,在裤兜里掏出一把糖塞给我。
那糖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了,好像只在小时候看见过。
黄色的包装纸上写着“玉米糖”三个字,像是被夏季的高温融化了般,糖水渗出包装纸,粘的手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我没有揣进口袋,虚虚握着。
她问:“又去画画啦?”
“嗯。”
“啊啦,你怎么不开心?
画画是让人开心的。
你别看我这样,我以前也会画画的。”
她自顾自说着,拿手比划着:“那个牡丹,我老师夸我画的有灵气,又富态,可以拿回家装裱的。”
这话我是不信的,一个女疯子,怎么可能会画画呢。
许是发了梦呓。
大抵是我的默不作声暴露了心思。
她叹气道:“哎,你们怎么都不信呢,我真的会画画啊。”
她语气里带有那种委屈和不被他人理解的无奈,一下子让我想起当初恳求妈妈让我去学画画时哭着说的“我真的很喜欢画画啊”时的语气。
我期望着我妈能听出我的热爱,能够支持我。
当然,最后还是以学习成绩作为担保才得到了去学画画的资格。
我张嘴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没拿糖的手拍拍她的背,试图安慰她。
我头一次离她那么近,我清晰地闻到她衣服上发出的潮湿霉味,夹杂着老年人自己的腐败气和一些分辨不出来的不舒服的味道,还有她身后屋内随风而来的更重的相同的味道。
我感觉我要吐了。
立刻以再不回家会被打这种话急匆匆的结束了对话。
那糖纸黏得烦人,刚过转角我扔在了地上。
晚上躺着床上想起她说的“画画是让人开心的”的话,心里就堵的慌。
我爱画画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我快乐吗,好像是又没有。
我肯定的是当我专注于画画的时候,我是快乐的。
可是画完之后,面对老师的眉头,同学之间的差距,妈妈的画画无用论,总是开心不起来。
我辗转反侧,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由得叹出气来。
又一日,忘记什么原因,学校放得早一些。
路过马羊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孩正拿着石头试图砸碎窗户。
平日里我就讨厌他们欺负马羊的行为,于是我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