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停留,转而落在柳如烟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皱眉道:“老夫甚是纳闷,何时多了你这么个女儿?”
<柳如烟脸色涨红,曾经的张扬得意,此刻化作满地羞惭。
“沈老爷,我并非有意……”她嗫嚅着想辩解。
外祖却不给她机会,摆手道:“罢了,沈氏与你的戏约,就此作废。”
柳如烟闻言,身子一晃,险些站不稳。
我知她为何如此惊惶。
她这些年在外闯荡,籍籍无名,好不容易借沈氏的东风得了些名头,如今这根救命稻草一断,她怕是要跌回泥里。
“沈老爷,您这是因私废公!”
顾承安仍护着柳如烟,情圣模样不改,“以如烟的才貌,贵府若弃她不用,损失可不小!”
我险些被他这话气笑。
恋爱脑发作之人,果真满口胡言。
外祖却只冷哼一声:“天色不早,我带清婉与芷儿回府了。”
他连多看顾承安一眼都不愿,转身便走。
顾承安却不死心,竟唤住我娘:“清婉!
我求你劝劝你爹!
这些年,我对如烟念念不忘,她是无辜的。
她拼了多少心血才有今日,我不能让她毁于一旦!”
我娘闻言,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我再忍不住,冲上前怼道:“她无辜,我娘便有辜?
你二人真爱无敌,我娘就活该被蒙在鼓里做傻子?”
顾承安被我堵得一怔,似哑口无言。
可我瞧他眼中,哪有半分悔意?
他缓了缓,仍固执道:“你娘不过守着家中琐事,怎知如烟事业上的艰难?”
守着家中琐事?
我娘为谁守了这十数年的家!
她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顾承安却不知,我娘常于闲时作画,我曾偷瞧她寄出的画作,竟得了西域画师的盛赞,甚至邀她远游共研画艺。
可她一概谢绝,只为照料这顾氏一门!
从我这女儿,到那蛮横的祖母,再到事多嘴毒的顾怜儿,她无不尽心。
到头来,竟换得如此下场?
我转头,见娘眼眶微红。
我心疼得几乎落下泪来。
我娘这般好的人,怎会遇上这等负心汉?
幸有外祖在。
我心疼娘,外祖亦疼女儿。
他挥手召来随行的护卫,命他们上前。
远远地,我便听见顾承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祖母哭喊着:“莫打我儿……”柳如烟拉着小荷,缩在一旁不敢动。
顾怜儿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