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一万给徐野买助听器。
戴上的时候,我笑眯眯跟徐野打招呼。
“你好。”
他眼睛很大很黑,脸上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木木的表情。
现在突然像个大灯泡似的亮起来了。
张靳言古怪地看我一眼,故意学着我的样子,夹起嗓音。
“你好。”
我踹他一脚。
“孤儿院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姐姐么。”
没看出来他这么毒舌。
张靳言摸着屁股说疼,发狠话。
“今晚你的碗自己洗!”
我掏出一块钱。
他恶狠狠抢走。
“万恶的资本主义。”
4六岁能上一年级。
但我让他俩都留在家里。
张靳言营养不良,身体要养。
徐野要学习说话。
我摸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喉咙上。
“徐。”
他努力学习。
“徐。”
可以说是两模两样。
我慢了点。
“徐。”
这次终于好了点。
教他讲徐野两个字,就花了整整一天。
晚上他慢慢吐字。
“徐野。”
音色是小孩的稚嫩,但语调怪模怪样。
指了指我。
我摇头,指他。
“是你的名字。”
他有些失落,我拿起日历本,给明天打个圈,指指自己。
他笑了。
我又圈了后天,指着张靳言。
他点头。
张靳言在边上不高兴了。
“点头是什么意思,区别对待啊,徐野?”徐野没理他。
张靳言喊了声大的。
“徐野!”
没有反应。
他拍拍我的肩:“你今天算白教了。”
我难得严肃,摇头。
“他才刚开始学,语言分辨率低,听不出来你喊他的。”
我专门查过。
聋人不是戴了助听器就和常人一样了,助听器只是帮忙收集放大声音。
长期处在无声状态,理解能力会差,语言分辨率也低。
听得到但是听不懂。
好比一个没有学过英语的人突然放到外语环境,你知道他们在说话,但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都是要通过专门的语言康复训练提高的。
我解释给张靳言听,说了一大堆英语。
“你知道我在讲什么吗?”
他摇头。
“我刚刚说的是英语,你听到了,不是也没听懂?”他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
“但是你刚刚一个词好像说了很多遍。”
5教了几天,实在教不动了,我把徐野送进了语言康复中心。
每天骑小电驴接送。
他很乖,每晚都会跟我展示自己学到的东西。
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了,表情认认真真。
超级超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