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想碰她的手,又猛地缩回,指尖还带着当年烤红薯时的烫伤疤痕。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穿香奈儿的女人踩着细高跟过来,挎住周延的胳膊:“延哥,陈叔叔在车里等你,说香港那边的项目——滚。”
周延突然低喝,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女人愣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转身踩着高跟鞋走远,鞋跟在青砖上敲出愤怒的节奏。
“小羽,当年我没藏小满的通知书。”
周延望着灵堂里的照片,小满的笑容在香烛火光中忽明忽暗,“陈永年让人伪造了一份,真正的通知书,其实在我枕头底下藏了三个月。”
他摸出钱包,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边缘有被雨水洇湿的痕迹,“小满去学校那天,我在火车站蹲了整夜,看她坐的那趟绿皮车冒着火气开走。”
<林小羽接过通知书,看见“香港中文大学”的烫金字,落款日期是2011年8月15日,正是她和周延决裂的第二天。
纸张背面用圆珠笔写着:“小羽,等我送小满去香港,就带你去后海划船,你说过要把北冰洋瓶盖扔进湖里,看能不能砸中月亮。”
泪水突然涌上来,模糊了眼前的槐树。
她想起那年暑假,三人在什刹海划船,周延把她的帆布鞋扔进水里,气得她追着他满船跑,最后两人一起掉进湖里,小满笑出的眼泪,掉进了泛着月光的湖水里。
“周延,小满的病,是不是和陈永年有关?”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触到那道熟悉的烫伤疤痕,“她 last time见我,说胸口总疼,吃多少止痛片都没用,还说陈永年的办公室,总有股奇怪的药味。”
周延的眼神暗下来,像胡同里没开灯的拐角:“半年前,我在陈氏集团的仓库发现了一批过期的镇定剂,商标被撕了,换成了进口药的包装。”
他顿了顿,声音像浸了水的火柴,“小满去世前三天,我看见陈永年的秘书给她送了瓶‘补药’,就是那种药。”
槐树枝桠突然断裂,砸在灵堂的琉璃瓦上。
林小羽想起小满说过的话:“陈叔叔对我真好,总给我带香港的巧克力。”
可那些巧克力的包装上,印着的明明是“陈氏制药”的logo——和周延说的过期镇定剂,同属一个集